小吉祥重新跪下来给贾瑜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其声音之响,令人不由得侧目,然后和小角儿她们俩个下去了。
理了理思绪,贾瑜握住龄官柔若无骨的小手,深情凝望着她的一双剪水秋瞳,无比认真的问道:“龄儿,你见过夜幕下神京这座数百年的古城吗?”
龄官羞红了俏脸,轻轻摇了摇头。
“值此良辰美景,你愿意随我一起登高,临天香楼,俯瞰万家灯火吗?”
龄官咬了咬樱唇,轻轻点了点头。
贾瑜故技重施,又握住媚人的柔荑,问道:“媚儿,你想不想欣赏我站在夜风中,秀发和衣摆随风飞扬...”
“爷,您别说了,我想、特别想、做梦都想、现在就很想。”
见贾瑜眼巴巴的看过来,晴雯咬着贝齿,啐道:“也不知道你这些都是在哪里学来的,就会变着花样欺负我们几个,比屋顶上的猫儿还要折腾。”
贾瑜哈哈大笑,最后看向亲姐妹俩,金钏儿笑道:“爷,您和晴雯姐姐她们去吧,我和小白要去后院看看爹娘,今天是爹爹的生儿。”
“去柜子里拿十两银子,再去酒窖拿两坛好酒,算是我的贺礼了。”
金钏儿和玉钏儿跪下来拜谢了,龄官怀里抱着一壶美酒,晴雯和媚人带了些别的东西,用锦盒装好,收拾妥当后,主仆四人朝会芳园走去。
园子里四处悬挂着大红灯笼,虫鸣阵阵,花香扑鼻,主仆四人沿着小径说笑着往天香楼走去,秦可卿带着宝珠和瑞珠迎面走来。
“侄儿媳妇给叔叔请安。”
她穿着一条黑色的纱裙,因为天生丽质,所以只需要浅施粉黛就足以让她美到摄人心魄,玉颈上挂着一块圆环形翡翠吊坠,如雪的肌肤在夜光中闪烁着迷人的光泽,身姿婀娜,美眸含水,隐隐有一股愁意游走在她的眉间,加上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莫说是男子,便是女子见到了,也难免会心生爱怜之意。
贾瑜点头道:“嗯,夜深人静的晚上,空气好,倒也适合出来散散步。”
秦可卿轻声道:“叔叔,侄儿媳妇这几天四处托人说亲,倒有一个合适的女孩子,您能不能替钟儿把把关?”
“这不太合适,你可以把那个女子带去给老太太看看,她老人家阅人无数,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合不合适,若是定下来了,我可以代他上门提亲。”
“喔。”,秦可卿低下臻首,贾瑜说了句“早些回去歇息吧”,便带着晴雯她们三个离开了。
即使没有人,天香楼里依然灯火通明,沿着楼梯一路拾阶而上,至顶层,三位美婢已是娇喘微微,香汗淋漓。
华灯初上,火树银花,因为还没有到宵禁时间,街道上依然很热闹,人声鼎沸,摩肩接踵,有摊贩的叫卖声,也有歌女的小曲声,巍峨壮丽的皇宫矗立在不远处,把繁华盛世直铺到了天际。
三位美婢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景象,不由得就看呆了,千般感慨,万种赞美,最终只汇聚成了一句“好大”和一句“好漂亮。”
夜风鼓动着她们的秀发和裙摆,荡起阵阵香气,晴雯趴在栏杆上,仔细对比一番,指着荣国府的一间院子,笑道:“爷,那是姑娘的院子呢。”
媚人觉得不是,指着另一处院子和她辩论起来,龄官没去过林黛玉住的院子,没有发言权,只能在旁边听着,两人争论了一会儿,结果还是贾瑜点明了林黛玉住的院子具体位置。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皆言,唯有登高望远,才能使人心胸开阔,感慨万千,古人诚不欺我也。”
贾瑜饮尽杯中美酒,喟叹了一番,随即丢掉手里银制的酒杯,率先对龄官发起了攻势,她小声哀求了几句,见无果后只得遂了他的意。
主仆四人不知道嬉闹了多久,直到月至中天,整座京城淹没在黑暗中,才互相搀扶着从天香楼顶层走下来。
今日下午,千里之外,榆林府境内的某处山谷中。
马校尉和文校尉蹲在地上,把四处找到的几块骸骨和一个刻有“贾蓉”二字的木块放进盒子里收好。
旁边一个人说道:“这人刚来就染了疫病,没几天就死了,怕传染给别人,我们才把他埋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却没想到被畜牲给吃了。”
文校尉站起身,拍了拍手,从怀里掏出一个五两的银锭子丢给那人。
待那人走远后,文校尉才笑道:“如此一来,也省的我们亲自动手了,都说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这位宁国府的大爷我以往也听过,荣华富贵,养尊处优,谁又能想到他会落得个如此的下场?变成了畜牲屙出来的臭屎。”
马校尉把盒子装在马背上的袋子里,翻身上马,说道:“老文,别贫了,赶紧回去和伯爷复命才是正理。”
这对父子最终落得个如此的下场,让人拍手叫好的同时,又难免会心生一丝怜悯,真是凄惨之至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