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的野心。
望着不远处相谈甚欢的年轻元帅和美貌公主,叶倾举起手中的高脚玻璃杯,浅浅地抿了一口。
他们倒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不由地想,莫诺森找自己结盟,怕是找错对象了,他应该去找伊丽莎白公主。
这个念头一旦浮现,便引发她内心一阵强烈的不安。如果莫诺森和伊丽莎白结合,那么格兰瑟的处境……她的目光落在正心不在焉和宁霜聊天的格兰瑟身上。
她微微摇头,觉得自己过虑了,伊丽莎白和莫诺森都极有野心,怕是无法容下彼此。而且,据她观察,伊丽莎白应该早就对宁越有意,而莫诺森,他表明追求的是自己,而不是伊丽莎白。
感到身后有人走近,她回过头,是宁越。
“可以一起去花园走走吗?”宁越轻声问。
叶倾点头,手很自然地挽上了宁越的胳膊。两人向露天花园走去,身后是数道或隐藏或直接的目光。当然,无论是格兰瑟,还是莫诺森,都是自持身份的人,不会跟上去。
虽是楼顶花园,却是出乎意料的大。正值夕阳西下,花园里开满了一种名叫“夕颜”的花朵,红色的霞光照在白色半透明的花瓣上,折射出一片梦幻般的柔光。
两人坐在长椅上,边欣赏美景,边聊天。
“抱歉,我没能参加机甲对决,接着又不辞而别,把所有重担都扔给了你。”宁越英俊的脸上写满诚挚的歉意。
叶倾摇头,以一种柔和的音调说:“不怪你。你的伤好些了吗?”
“差不多了。我前天才出院,听说了我三叔的事情。”他注视着叶倾,神色复杂,眸光深沉。
这件事。虽是宁震云挑衅在先,结果却是叶倾大获全胜,宁家损失惨重,在普星的军政势力都被叶倾清除得一干二净。
眼下的气氛不适合谈论这种不愉快的话题。叶倾把话题转开:“今天审查会上的那份鉴定报告……”
“我让人做的。”宁越坦率地说:“我事先发现了他们的企图,想这应该是洗清你的最好方法。”
叶倾挑唇一笑:“你以前好像从不屑做这种事情。”她指的是他伪造证据的事。
宁越回她一个淡定的微笑:“人总是要成长的。”
叶倾仔细端详他,发现他又变了许多,眉宇间的锐气隐藏得更深,眼神却更加凌厉。想起他面对审查会委员时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他,正在向一个成熟的军人和政客蜕变。
其实何止是他。格兰瑟也是,旧日的轻浮之气虽然还残留些许,但言谈举止都隐隐透出君王气势。
她心头忽然浮现些许伤感。为那些逝去的、永远不会复返的青涩岁月。
“你怎么啦?”宁越觉察到她细微的情绪变化,柔声问道。
“没什么。”她微笑着摇头,“只是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
无心的一句话又勾起了两人之间的旧痛,看见宁越的神色黯然下去,她急忙说:“还记得那瓶伏特加吗?”
“当然记得。”他神情豁然开朗。仿若云开霁散,冬雪初晴。
那是他们之间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如果没有后来的猜疑和伤害,也许他和她已经走到了一起。
那时他太自负,太骄傲,不知道如何善待和保护所爱的人。
“我想喝一点。”叶倾说。
宁越眼中闪现惊喜。“我这去拿。”他兴冲冲地快步返回大厅。
叶倾微笑着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此时一道优美的身影走了过来,是伊丽莎白公主。
“总算能逮着空闲和你说两句话了。”公主亲昵地坐在叶倾身边。叶倾抱以礼貌的微笑。
伊丽莎白注视着叶倾,神情忽然严肃起来:“我是为格兰瑟来的,因为不忍心看他那么痛苦。”
叶倾有些意外。
“谁都知道,他不喜欢宁霜,他喜欢的是你。”伊丽莎白用充满感情地声音问:“难道你真的就这么忍心。眼睁睁看着他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子为妻?”
叶倾微微沉默,回答:“我无能为力。”
“你有能力。”远远地看见宁越回来了。伊丽莎白站起身来,恢复了公主优雅完美的姿态,她注视着叶倾,意味深长地说:“格兰瑟和宁霜的结合是一个错误,他们绝不会幸福,只会彼此折磨,彼此痛苦。只有你,才是能让格兰瑟幸福的那个人。”
她的话嘎然而止,因为宁越走到了跟前。他看见伊丽莎白公主,躬身行礼,疏远地微笑。
“伏特加。”伊丽莎白瞟过宁越手中的酒瓶,微微一笑:“很烈的一种酒,注意不要喝多了。”
说完,她款款离去。
宁越疑惑的目光望向叶倾,叶倾无奈地把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伊丽莎白为什么会突然跑来。
宁越只拿了一个酒杯,他倒了一杯递给叶倾,自己对着酒瓶直接喝,犹如那个舞会相逢之时。
人生若只如初逢。
叶倾注视着宁越,脑海中忽然冒出这样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