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尘看着面前一脸漠然的戴纳，气就不打一处来。

那柄漆黑长剑始终指着戴纳，可却怎么也没有挥下过。

最后，张无尘放下了手中高举的长剑，抬头看向上方那由黄金树编撑起的璀璨穹顶。

“我没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谴责你，你可是全人类的英雄，是名留青史的存在，而我只是一个卑鄙的背叛者，注定要遗臭万年。”

张无尘的情绪逐渐平复，但气质却与往常大不相同。

“你太理智了，理智到可怕，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份大义，你甚至愿意牺牲包括自己和亲人在内的所有事物，但我做不到，归根结底，我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天师，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是知道家人们与深渊有染，我也做不到对他们大打出手，因为我爱他们。”

最后一句“因为我爱他们”，像一柄锋利的尖刀，直接贯穿了戴纳的心脏，让他的心脏每跳动一下都会引起一阵窒息的疼痛感。

戴纳扪心自问，自己真的爱他们吗？

他找不到答案，但他却是切切实实的对家人们出手了。

但他所杀的，不仅仅只是自己的家人，更是张无尘的家人。

张无尘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最后这个家庭却被自己的好友亲手粉碎，是戴纳一手将张无尘推向了深渊。

深渊是人性的深渊，更是人类的深渊，只要世界上还有人类，只要人与人还有憎恶，那深渊就会存在。

有时候，毁灭自己的不一定是外来者，更有可能是自己。

“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张碧晨和我的亲生父母，张碧晨对我很好，这个我我比谁都清楚，我也一直在回报她，但你知道他们害死了多少人吗？”

戴纳的眼眸坚定，曾经的他或许还会动摇，但现在的他不会了。

“因为深渊通道的开启，有多少人死于非命、横尸荒野，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光是我们国家，因深渊通道开启而导致的灭城就不止一起，甚至还有一些小国因深渊通道的开启，一夜之间便被深渊彻底侵蚀，无数生命被深渊生物屠杀、吞食，而这些都是张佳晨他们一手促成的。”

“你以为我的父母到底为什么常年在海外工作，还不是因为华夏太过强大，在这片土地上搞事很容易出现意外。”

“可那些治安不好的小国就不一样了，他们绝大多数都没有强大的超凡者坐镇，面对那些从深渊爬出的怪物，他们只能绝望的等待死亡。”

“我出海执行过很多次任务，也拯救过很多小国，如果当时我不在，他们所面对的将是灭顶之灾。”

戴纳的直直的盯着面前的张无尘，手中已经凝聚出一柄金色的长刀，那双瞳孔也化作了绚丽的金色。

“所有信仰深渊的人都该死，你也不例外。”

骇然的气势从戴纳的体内奔腾而出，恐怖的气浪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受控制的后退开来。

戴安娜看着戴纳的背影，眼神一阵恍惚。

当年的戴纳也是这般，站立在金字塔的顶峰，无人能敌，无可匹敌。

重新卫冕空想之王后的戴纳，实力已经开始恢复，虽然尚未抵达前世的巅峰，但却也是相差不远了。

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压迫感，张无尘就连呼吸都略显费力。

“哈哈哈，这就是当世最强者的杀意吗，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