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初春。
九州大陆,青州最大的宗门——青云宗每年一度的弟子选拔即将开始。
苏不弃便带上那推荐封信,找到田先生。田先生曾经也是青云宗的修士,后来因为外出历练被魔道之人重伤修为大减,只好下山教凡人读书识字,过着还算平静的日子。
田先生全名田景文,小时候也是个穷苦孤儿。后得一个教书先生收养,勤学善思,才有了学问。算是玲珑镇乃至青州最有学问的人,年仅二十七岁,学塾弟子就有三千人。
田先生看着孤苦伶仃的苏不弃,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所以对他是关照有加,每年的学费都是明着按标准收,私下里都退回去了。苏不弃也很懂事,偷偷给田先生留下一半学费,每逢佳节还会送些自家种的瓜果到田府上。
现在,苏不弃没依没靠,看着满是恳求内容的信件,他心里一酸,自然答应了。
青云宗筛选当天他便带着苏不弃去山门报道。
衣衫褴褛的苏不弃刚到山门口,就被守卫拦下了,恶狠狠的呵斥道:
“哪来的叫花子,也想来凑热闹!当我们青云宗是什么地方?给老子滚,臭小子!”
苏不弃瞬间感到莫名的无助,自卑感油然而生,失落至极,没想到寻求大道的路上也有这样以貌取人的修士。看来仙师们也不一定都是仙风道骨,也有败类和歧视……
“呵,你算什么东西?看不出来这是我徒弟吗?”田景文上前喝止道,同时拍了拍苏不弃的肩膀,“傻小子,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人,直接上去揍一顿或者扭头就走置之不理,别跟木头一样等着羞辱。”
“是,谨遵田先生教诲!”苏不弃赶忙上前拱手作揖。
守卫再次发难道:
“素闻田先生,德高望重,可是山门规定衣冠不整的人是不可以入内的!”
“那持这个呢!”田景文把一块金色的令牌给了苏不弃。
“这……这是核心弟子才有的令牌!”守卫吞吐着说着、慌忙作揖“师叔,这自然可以!”
田景文没有理会两个守卫,语重心长的对眼前的这个孩子说道:
“不弃,以后的路需要你自己走了,去印证你自己的道。闻道有先后,无有高下,潜心修行,皆可证道。”
“是,田先生!学生一定用心修习。”苏不弃给田景文磕了一个头,做个辞别。
“傻孩子,去吧!”田景文大袖一挥,看着渐行渐远的苏不弃,一种微妙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不正是当年的自己吗?
他心里默默祝福着:青州已经二十年没有修士得道升仙了,希望你是能成为第一个,诸事顺利。
上青云宗外门考核的广场,足足有数万个石板台阶。每上一层大台阶,就会曾加一层威压,空气也越来越稀薄。没有领路人,再加上浓密的白雾,让人看不到目标也就失去了希望。
参加选拔的人,有数万之多。多数体质虚弱,意志薄弱的参与者,走到第一百层也就被劝退下山了。
苏不弃倒是体力充沛,顶着威压,都快过半了。只是白雾中好似有毒,让他脑袋昏沉,快要昏死过去。他只好撒啦泡尿在手巾上,捂着鼻子继续登山。
看着周围浓浓白雾,和数不清的石阶,他也开始麻木和迷茫起来:这能看到的只有前面的五块台阶,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
最终在肉体和精神的折磨下,他还是昏死在石阶上。开始做些怪异的梦:
“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回到家里了?”
“不弃,你回来了。就别走了,母亲给你做饭吃去!”苏母诡异的说道
“娘亲,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嘛!”苏不弃,抱着苏母哭了起来。
“傻孩子,娘亲也想你。陪陪娘,别再乱跑,走进屋吃饭了!”
满桌的美味佳肴,让苏不弃感觉很奇怪:不对,平时都是野菜为主。哪来那么多鱼肉山珍?这是过年了吗……
……
“娘亲,我要去青云宗修行了,学成以后再来孝敬您老人家!”苏不弃迷糊中还有一丝理智。
苏母突然变得面目狰狞,可怕至极,冷森森的吼道:
“说了不许走,不许走,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一双散发着阴气的利爪,向苏不弃抓来。苏不弃瘫坐在地,连连后靠。吓得面容苍白。
忽然一束金光驱散了苏母幻象,把苏不弃拉出了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