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白水蓉右手伸出,凭空一抓。
下方的海中立刻向上射出了一股水流,这股水流快过刀剑,瞬间就从海面到了宗江上人身旁,随后斜斜地刺穿了他的身体。
水流进入了宗江上人的躯体,夹着鲜血而出,宗江上人惨叫一声,捂着被刺穿的右侧胸膛,费了好大的劲儿才重新稳住了身形。
宗江上人缓过神后,看向白水蓉的眼神中满是畏惧,虽然鲜血不停地从嘴角流出,但逃命求生的欲望还是驱使着他,转头化作一道红光向天边逃去。
白水蓉看着化作红色遁光的宗江上人,轻蔑地笑了起来。
只见它右臂一挥,宗江上人逃遁的方向瞬间凝聚出一面巨大的海蚌贝壳,呼啸着对着逃遁的宗江上人扇去。
一声闷响,宗江上人被这海蚌贝壳狠狠地打飞了回来,如同轻扫落叶一般轻巧。
被打回的宗江上人,脚下出现了一朵红云,而他却趴在红云上虚弱地喘息着。
刚刚那一击,近乎将他半边身子的骨头都击的粉碎,而他的脸,一半已经塌了下来。
白水蓉看到宗江上人的惨状却十分欢喜,在空中踏步而行,轻盈地走到了宗江上人身边。
它低下头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宗江上人,如同看一个滑稽的丑角,满眼都是讥讽。
宗江上人还有着一丝清醒,他看到身前的白水蓉,连忙测过身来,用他那还有半副模样的脑袋,不停的向白水蓉叩首。
“前辈饶命,前辈饶命啊,我的乾坤石尽管拿去,还望前辈绕我一条性命。”宗江上人哀求到。
虽然宗江上人是这般的凄惨,但白水蓉却越听越畅快,银铃般的笑声不断从它的口中发出。
宗江上人看到白水蓉这个样子,咬着牙,用剩下的那条勉强能动的手臂从腰间取出了自己的乾坤石,伸向了白水蓉,喊道:“前辈,这就是我的乾坤石,你拿去,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的。”
这乾坤石引起了白水蓉的兴趣,它两指一招,便将乾坤石拿在了自己的手中。
宗江上人看到白水蓉收了乾坤石,又连忙哀求道:“前辈慈悲,我一介散修走到今天的地步真的十分不易,望前辈看在同是大道之上的同行人,放我一条生路吧。”
说罢,宗江上人不停的向白水蓉叩首,其身下的红色云朵不知是被其鲜血染红,还是原本就是这般颜色。
已经走到白水蓉身后的杜方,看到宗江上人此时的样子,也暗暗动了恻隐之心。
因为杜方知道,一个人闯荡的不易。
没有宗门的庇护,没有师傅长辈们的指点,没有月月可以拿到手的宗门待遇,一切的一切只有靠自己来闯,一切的难关也只有靠自己来抗,还有一个人独自守着的无尽长夜,只有靠自己来面对。
宗江上人已经快要昏迷,但仍努力保持最后一丝清醒,希望白水蓉能放过自己。
而白水蓉却转过身来,将宗江上人的乾坤石扔给了杜方,说道:“咱们走吧。”
杜方惊讶地看着白水蓉,心中有些欢喜,他也为宗江上人能逃出一劫感到欣喜。
杜方接过乾坤石,转身随白水蓉走去。
可就在他刚刚走到白水蓉身边时,就听到后方传来了阵阵异响。
杜方转头向身后望去,只见宗江上人的身体两边出现了两面巨大的海蚌贝壳。
这两面海蚌贝壳向宗江上人夹来,而此刻的宗江上人哪里还有气力逃跑,在红云之上疯狂地喊叫着。
“前辈,前辈,饶命啊。”
“前辈,求你了,怜我修行不易啊,前辈!”
“前辈,我...”
没喊几句之后,两面贝壳就让他夹在其中,杜方耳边再也听不到宗江上人的话语,取而代之的是他撕心裂肺的喊声,还有骨头被磨碎的咯吱声。
杜方愣在了原地,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彷佛时间都静止了一般。
“原来它并没有打算放过他。”
这句话在杜方心中回荡着。
白水蓉微微侧过来拿来,看着杜方的样子,随后转了回去,盯着前方的空中的云朵,用低沉的声音问道:“你可怜他?”
杜方一听,连忙转过头来,满脸都是恭敬之色,低头对着白水蓉回应到:“我只是觉得已经拿到了乾坤石,没有必要跟他费这般手脚。”
白水蓉眯起眼睛,深邃的眼眸中彷佛回忆起无尽的往事,缓缓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杜方一愣,没想到白水蓉会这样问,但迟疑了片刻还是回应道:“前辈这样做,自有前辈的道理。”
白水蓉苦笑着摇了摇头,但眼眸却一直注视着天边的那道云彩,随后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说道:“你们人族更加残忍。”
说完之后,背着手,御空向前走去。
杜方愣在远处,错愕和惊讶在他的瞳孔中回荡,看着白水蓉的背影,他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