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回来嘞。”苏年年听见自己用一个男声说。
眼神空旷的老妇拍着那颗白萝卜,小心的问:“不考嘞?”
“不考了,我回来陪娘了。”
那老妇立刻笑起来,脸上的褶子挤在一起,像干巴巴的菊花。
“好,回来就好,咱不考那劳什子状元嘞。娘去给你炖好吃的去。”
老妇欢欢喜喜的将苏年年拉近瓦房里,给她炖了好吃的,给她缝补衣物,带她到村里串门。
甚至给她说了门亲事,那新娘就是隔壁村的王家姑娘。
日子就像流水一般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直到一年后,老妇提着家里老母鸡下的几十个蛋去镇上卖了换钱,准备给她儿子娶媳妇。
一个赶着牛车的亲戚喜气洋洋的来到老妇面前,亲手送上两条大鲤鱼,扬声道喜:“嫂子,你家儿有出息嘞,京里传来消息,说是考上探花郎嘞!这两天就能回来接你去京里享福喽!”
“乱说!我家儿一直都在家里陪着我,咋会考上什么探花!”老妇闻言以为亲戚打趣她儿子,提起鲤鱼就往人身上甩。
直到土鸡蛋都卖光,老妇才乘着村里同行的牛车往家走。
刚进村就看见敲锣打鼓穿着红绸子的人,连那个高高在上的族长都迎在村口等着她。
老妇这才知道,她的儿真的考上了探花郎。
可是,那个陪了她一整年的人又是谁?
老妇再回到瓦房家里时,房子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她带着疑惑像往常一样睡下。
转眼天明,炕上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
画面突然一转,眼前是一个满脸憨笑的汉子,正小心翼翼的给她喂药。
他说:“媳妇,喝了药就没事儿啦,我不会再让你死了。”
苏年年看见自己虚弱的躺在炕上,一口口喝着汉子递上的药。
心里慌的一批,什么叫再死?
刚才那个突然在幻境里死的老妇就快吓坏了苏年年了,怎么还来。
苏年年看着那汉子憨厚的脸,一阵欲哭无泪。
她看着自己一日日好起来,从每天只能躺在炕上,到后来都能站起来给汉子烧火做饭。
可那汉子始终不让她离开家里一步。
直到几个月后,那汉子的爹一脚踹开大门,看见活动自如的苏年年后,活见鬼一样飞奔出去,苏年年才察觉出这事儿他娘的又不对。
第二天,那汉子被支了出去,汉子的爹带着一个自称法师的道士呜呜啦啦的念咒,从那法师口中的话里,苏年年才知道,那汉子的媳妇早就死了!
也就是说,苏年年现在变成的这个女人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从那以后,那个汉子再也没回过这座房子,直至一个月后,苏年年发现自己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正在娶亲,新郎赫然是那个失踪了的汉子。
第二日,那汉子的尸体摇摇晃晃的挂在了两个红红的大灯笼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