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霜明明知道,法修没有原罪之剑只有被杀的份,可他还是仅仅因为骚狐狸一句话就打算让她去送死。
苏年年没有一刻对他这么失望,沈临霜怎么能这么不在乎别人的生死?
这就像你幻想出来的那个完美的人砰的一下,碎掉了。
她甚至在得知自己是被他杀死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失望。
可这一次的失望倒是给苏年年提了个醒,眼前的男子不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少年沈临霜,而是成年后的陌生男人。
她不该把对心里那个少年的感情转移到他身上,其实现在还有一个解决办法,那就是她和裴映絮去县里,沈临霜和骚狐狸留在李家村。
可苏年年被气狠了,铁了心恶心一下这两个人,她不会再对沈临霜手下留情。
不就是套路吗?
呵呵,她觉得她可以。
沈年年拢了拢手里的那一小堆剥了皮的南瓜子,冷眼看着那仿佛要被强迫天人永隔的二人。
沈临霜的皮肤很白,他皱着眉看着她,半晌才张开红艳艳的唇说道:“小枫还是只幼狐,我不放心离开她,所以苏道友,即使你这样说,恐怕我也不会同意。”
苏年年深吸一口气,把那句吐槽咽下去。
哦,幼狐呢,你家二十来岁的人了还是个孩子?
“不如,就让我和小枫留在……”沈临霜的话还没说完,他的手便被苏年年一把握住了,在清冷的男子怔愣的瞬间,苏年年将那一小堆南瓜子放到他的手心。
她挑了挑眉,仰着头对上那双呆呆的眼睛:“和我一起去县上,嗯?”
沈临霜瞳孔放大,突然像被烫到一样抽回手倒退一步,她靠的太近了,近的连眼下的那颗红色的泪痣都能看清楚。
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南瓜子撒了一地,苏年年看着沈临霜微微睁大的眼睛,乘胜追击,她跟着他往前走了一步,无视骚狐狸气愤的尖叫,将手里剩下的一小堆剥了皮的南瓜子捧到沈临霜面前。
“你不和我去,我就剥了你的外袍,把它们塞进你的衣服里哦。”
沈临霜霍的扭开头,不敢看她,白皙修长的脖颈展现在苏年年的眼前。
“不……行。”他说。
清冷的声音却带了几不可查的颤。
以苏年年对他的了解,他这个样子明显就是口是心非,心里一定在怕她真的当众扒了他。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情绪过于外露了,沈临霜又回过头冷着眼看向她,周身凝结起一层冰霜,仿佛在无声的警告她。
苏年年心知自己不是沈临霜的对手,转念又说:“实不相瞒,自从昨日我遇上道友便一见倾心,如果道友不答应和我去,那我就每天都来骚扰你,道友也不想每日睡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床上有一个陌生人,洗澡沐浴的时候身后有一双眼睛,身边时时刻刻粘着一个我吧!”
威胁完,苏年年好整以暇的看着沈临霜,她就不信,这样他都不害怕!
除去狗起来的那些年,苏年年死的时候才19岁,这十九年她就学会耍无赖了。
哼,对付把你杀死两次的人。
不要留情面,就要将无耻进行到底!
这话显然很有杀伤力,裴映枫听完大骂苏年年无耻,可又无可奈何。
沈临霜颤了颤鸦黑色的睫羽,眼前的女孩说话的时候左边的眉毛高高扬起,尽显得意,脸颊上的酒窝也因为主人的高兴而显得更加甜蜜。
这是苏年年得意时下意识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