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坐着的中年男子,正是小愁父亲李大富。
小愁过去后,李王氏接过她的竹篓,“小愁,这段日子过得还好吗?”
“嗯,”小愁点点头。
母女俩还没说上几句,李大富又道:“过来坐。”
小愁战战兢兢地过去坐下。
“小愁,你也有十六了,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前几天,我和你娘给你说了门亲事,”李大富一改往常,没了平日的严肃,难得露出一个慈父对女儿的关爱。
李大富,名字中虽带个富字,但这大半辈子不曾与富结缘。
或许是到了该大富大贵的时候了,如今有媒婆上门替员外家的公子求亲,听是员外家的公子,当即答应并收下聘礼。
那公子年初时,也就是上个月,看到了小愁,被她的美貌吸引,派人去打听。
那几天小愁和姥姥睡在李大富这,李大富见女儿已经长大,也在琢磨着给她找户人家。
正巧,那公子派出去的人找上门来,知道是李大富的女儿,于是告诉他爹,叫媒婆上门求亲。
“亲事?”小愁自语,“他是谁?”
“你也认识,是周员外的儿子,”李大富高兴的说,看得出他对这门亲事很满意。
“是他。”
他叫周泽,祖上两代为官,后因官场险恶衣锦还乡,后又经商富甲一方。
祖上的荣耀,府里的富贵,家中的独子长孙,一切的一切让他过的无比优越,集一家宠溺于一身,使他在这一带横行霸道,为所欲为。
周泽自居家世显赫,以此为本作威作福,平日里与一帮狐朋狗友聚乐,时常惹下不少事端,好在有父母为其善后。
也是因他家里有万贯家财,李大富听到是他家的聘礼,就立刻答应。
听到是他,一个只靠家里的权势而不学无术地纨绔子弟,小愁没来由地抵触,从心底抵触这门亲事。
“对,这门亲事已经定下,聘礼我也收了,”李大富不容拒绝的说。
小愁还想再说,李王氏走过来,“先过来吃饭吧,吃完了再说。”
饭桌上,李王氏不断的给小愁夹菜,李大富也不时说着“多吃点”。
姥姥不知发生什么,没有多问,更不敢问,好不容易一家围坐一桌吃饭,哪怕没有想象中的温馨,但在老人眼里终究是好的,她多希望可以一直这么下去。
大抵世间人都怕五弊三缺,到了小愁姥姥这个岁数的老人按理不应该再怕什么,但是既然还活着,总该有个盼头。
当下,这位古稀之年的老人只盼着含饴弄孙,承欢膝下,一家子其乐融融就是最大的幸事。
“对了,小愁,厨房里怎么有这么多肉,哪来的?”快吃完时,李王氏想起厨房里的肉。
小愁的心思早已不在这儿,自然是没有听到。
李王氏又叫了声“小愁”。
小愁回过神,“怎么了?”
“你这孩子想什么呢?我问你那厨房里怎么有这么多肉,哪来的?”
“是……是……”小愁支支吾吾地,不知怎么回答。
“肉还有吗?小愁,你昨天不是说野猪肉只剩一点了?”年迈的姥姥已经尝不出这是什么肉,故而当这桌上的野兔肉也作野猪肉。
小愁尚未开口,李王氏不知缘由,疑惑道:“野猪肉?娘,厨房里的是野兔肉。”
李大富一听不对劲,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差错,连忙问:“怎么回事?”
小愁不知该怎么说,若是实话实说,这些野兔是狼抓的,而狼是因为自己救过它,估计没人会信,最起码没人看到过狼,而现在也不知道它跑去哪了。
见小愁没有解释,李大富心生猜想,这一想反倒吓了一跳,厉声追问:“小愁,老实说,是不是有人喜欢你?”
李大富想到可能是有人喜欢上小愁,于是经常送东西上门,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发现及时,否则与周家的亲事不光黄了,还要得罪他们。
姥姥一听,急问,但却是面带笑意,“是谁呀?”
李王氏看着小愁,虽没问,但同样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小愁还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一时间安静下来,连带气氛也变得压抑。
李大富见她不说,越发觉得是有人喜欢上小愁了,而且小愁也喜欢对方,深邃的目光看着小愁,似要把她看个透彻。
李王氏突然想到什么,看向李大富,使眼色示意他出去。
李大富对她那眼色视而不见,继续看着小愁,一副不问出个所以然来决不罢休。
正好,这时姥姥吃完饭,站起身,“小愁,来,扶姥姥回房。”
小愁听到声音,如在黑暗中看见一丝曙光,立即起身过去,扶姥姥进房。
其实,姥姥已经失明几年,对这家的构造已经相当熟悉,完全可以自己回房。
房中,姥姥坐在床上,拉着一旁小愁的手,“他们这次来,是不是给你订了亲事?”
屋外,李王氏在小愁扶姥姥回房后,小声的说:“这肉会不会是周家送的?”
原来,李王氏想到这肉很可能是周家送的,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故而使眼色示意。
李大富仔细一想,极有可能,因为姥姥有说过野猪肉,厨房里又有好几只野兔肉在,寻常人家谁能送来这些。
“你怎么不早说呀,这肉十有八九就是周家送的,这周家也真是的,也不早点告诉我们,”李大富埋怨,同时他合计着,是不是可以问周家再多要些聘礼。
在姥姥房里出来的小愁直接回房了,突然想起黑狼从她回来到现在都没出现,要是突然出现吓到父母就不好了,连忙跑出去找黑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