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男孩小心翼翼地在问。
其实,男孩从头到尾说的都是废话,唯一想说的是你可以不可以原谅我。
对于猫又第九尾消失,男孩觉得自己要承担全责,如不是自己冲过去,也不会让猫又赔上一条尾巴来救自己。
一句什么时候回来,无非是他想知道猫又有没有原谅自己。
一个是独来独往,不明世事,一个是难觅伙伴,患得患失,偏偏又能遇上。到底是不相干,终要散!
猫又只顾着莫失信于人,又怎猜得到男孩心思,“过一阵子我再来找你。”
此番有它这句话在,男孩倒也稍稍宽心,想着日后再弥补今日的过失。
这一走就是数年,猫又多次和鬼怪展开过殊死搏斗,靠着曾流转体内的至强力量活下。
待重回旧地,已是人去楼空,后有寻之,大抵是缘尽了,再不曾见。
男孩等了,等了好久,也想了好久,他再是坚强,也经不起现实的真相,这颗完好的心在胡思乱想中支离破碎。
或许这儿就是他的伤心地,自小就缺少快乐,好不容易有个伙伴,来不及开心几天便害了它,想弥补看来是不可能了,与其留下徒添伤感,不如就此结束。
于是,一家人在他的说动下搬走了。
后有词叹:年少无知学为先,锁家宅,闭屋门,一人一书,全无半分童趣。
形单影只走天下,身浸血,又何妨,孤影作伴,全无半分胆怯。
明明是走阳关道、过独木桥,又怎的逢上,人道是因善结友,缘尽而散。
“都是因果罢了,往事无须提,该是你我之间来个了断了,”猫又正色。
“可还记得你立下的誓言?”樱又问。
猫又想起,寻不到男孩后回到鬼界,后立下一誓,此生不再杀人,但不知她提这是什么意思,“自不敢忘。”
“那你可知那个凝魂鲲鹏的阴阳师,他也是个普通人。”
此话一出,猫又吃惊非常。
“正因为是普通人,所以魂是鲲鹏才说的过去。”
这么一说,倒是讲得过去,只是猫又为难了。
它承了葬魂人情,自愿守护在这,倘若放过,也就食言,不放过,也就违誓。
一阵巨大响声在地下掀起,好似有巨大的怪物要冲上来,底下的泥土连带着深埋的尸骨一并翻上,死气再次爆发。
前番死气仅仅是海中一瓢水,林中一棵木,而今是整座大陆。
葬魂大陆,埋的是尸骨,葬的是魂灵,尸骨尤可毁,魂灵难灭绝。
绿发老者用己身灵种为源,四季酒作引,才压制住死气,还需要漫长岁月的改变,现在浪费灵种好酒不说,就是要压住也很难。
“猫又,拖住他们,我即刻出关,此后你我再无因果。”
葬魂的声音回响大陆,它竟要提前出关了!
不用说死气就是它引发的,而且是扩大到整个大陆。
庆幸的是,葬魂闭关前有言,它出关之时大陆上不可有鬼怪在,否则后果自负。所以这个时候,其它地方很难再见到鬼怪。
可是,这里还有守卫军在,还都是有伤在身的。
越来越多的白骨涌上大地,地上从零星的白色到大片大片,可想历来的战争是有多么激烈,那么死气亦是不言而喻。
“这因果它也敢担!”桃花精愤怒。
“去疗伤吧,”绿发老者长满老茧的手挥去,守卫军全部消失,望着天上渐渐发红的圆月,轻叹一口气,“月缺难圆啊。”
“月缺与圆只关月的事,它这么做,无疑是把鬼界绑在一块,置生灵不顾!”桃花精隐隐要动手了,它不能光看着情况朝恶劣发展下去。
时刻注意外面的樱和猫又几乎同时出了小世界。
“走!”
樱想带我和穿山猪离开,瞬间被桃花精拦下。
“此番祸乱和你们有关,你们就准备一走了之?还是留下随我收拾残局,”桃花精怒道。
本着不到最后不动手的樱言:“二位已是无上存在,我们留下,反倒是累赘,倒不如离开,好让二位大显身手。”
“真要走,那就都走,看这祸乱会不会到阴阳界里。”
“那就都走。”
“看来那人还没死,”桃花精嘀咕了句,又说:“一事归一事,先来算算你们十二个阴阳师闯鬼界的账。”
“无须,只要他们留在这里到葬魂出来,赌局继续,”绿发老者道。
这么做,桃花精高兴还来不及,又岂会反对。
张式他们又怎会答应,但还没用上灵力,身体就被禁锢住了。
刚刚是由于猫又快要拦不住我们,葬魂迫不得已提前出关,现在知道有它们帮忙拦着,又怎会提前,这不继续闭关。
猫又为了彻底了断因果,准备一直守在这,直到葬魂来为止。
这个时候,月亮一半皎洁如雪,一半赤红如血,出现了两种对立的颜色。
“葬魂,月缺难圆已是逆天,安敢月缺再圆,还不停下,不然悔之晚矣,”绿发老者道。
圆月自染上红色,便是有缺,就已是逆天行为,真要是全红,那就是血月当空,是公然挑衅神明。
盖因神明创世,月亮是神的杰作,私自改变月亮颜色,等同于否定神明。
“神明不公在先,创界君王不再尊之,血月当空又有何错!”
“无错,但我们的话怎是你可以不当回事的!”桃花精按耐不住,掌心赫然出现个“来”字,字上有千万道光芒射出。
鬼文一出,顿时有种神秘的力量牵引葬魂,反抗也是徒劳。
就这样,一具穿着大红新衣的骷髅被拉出洞府。
就是创造鬼文的君王也不会想到,有一天高高在上的五级鬼怪会被鬼文里的一个“来”字就这么硬生生拖拽出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