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走,不然下来劝个架?
只不过,张式很快又回到这里,不是迷路,是回来了。
有几人正贼头贼脑,撞见仙人飘然落下,急把脑袋往下一缩,颤巍巍地伏在地上。
刚进的门上的字张式不认识,不知道进的哪扇门,来的哪座宫,是吉门无恙,是凶门,能不回来吗?
既来之,则安之。
眼下,最妥当的做法就是等着,等熟知九宫八卦的孺子牛。
也不能干等,做好最坏的猜想,此时此地是凶门克宫事更凶。
百事为凶,宜修身养性,静而待之。
张式盘腿而坐,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此处战场中间。
任是凶门克宫,他自时间“静止”,以静制动。
这些将士的心思再明显不过,张式刚好利用这点,试问谁敢当着仙人的面肆意妄为。
百事为凶,时间“静止”,凶从何起?
仙人神通暂不知,老话仙人“不食人间烟火”诚不欺我。
这下可把两位主将给难倒了,主动跪下的是他们,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仙人啊仙人,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倒是给句话啊。
主将心里苦,张式心里苦,有苦难言呐。
苦尽甘来,无非是时间过去。
说来一句话的事,过程要了五个时辰,尽管早在主将带头学那仙人盘坐,手脚早就麻了,不说忍饥挨饿多时,小雨是淋了整整五个时辰,愣是把一众将士的火爆脾气生生磨灭,更不知何时是个头。
哪还敢奢求“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只求这位仙人早回仙山仙府,莫再下凡“不食人间烟火”。
万众期盼地目光中,仙人身形突然消失。
去哪了?是不是走了?
仙人虽走,余威犹在。
又过去半个时辰,一众将士终于确认仙人是真走了,庆幸之余又有小小的失落。
中宫,孺子牛率先回到这里,然后用术法接引回张式、穿山猪和樱。
孺子牛一接引回樱,她就惊讶的问:“怎么回事?这是中宫,我方才又站在开门前,进的应是乾宫。”
“我是进去见到那扇门才晓得,这中宫是媒介,我们一旦离开顶上对应的这扇门,就是去往另外八门八宫,运气好进的吉宫,运气不好进的凶宫。”
“现下新的门怎么刻?”樱问。
孺子牛沉思片刻,“就当下而言,依葫芦画瓢,照着上面这扇门刻在地上,一门在上,一门在下,一门是进,一门是出,想来能行。”
“出去后呢?”
“看天意了。”
也对,进来就是误打误撞,能出去就很不错。
孺子牛说:“你俩吟唱风雷图即可,剩下的我来做。”
张式和穿山猪互看一眼,异口同声道:“图以天代,笔以风替,墨以雷作,一生为二。风雷图!”
狂风呼呼而起,几道狰狞的深色雷电炸响,孺子牛一手虚按,虚空中出现整片无形的压力,把狂风雷电挤压再挤压。
散是满天星,聚是一团火。
风雷挤压到一起,凶威大盛,作困兽犹斗。
孺子牛另一手符纸如烟雾丝丝散尽,又呈握笔状,口中轻念:“来。”
既有诏,敢不来?
言出法随,一股狂风细长若毛笔飞来孺子牛手心,蘸着墨水似的深色雷电。
风替笔,雷作墨,孺子牛一手负后,一手落笔,如一位胸有诗书,腹存文章的书画大家。
须臾,一扇门在虚空画成,笔墨正好用尽。
这扇门和宫顶上的一般无二,正好围住四人。
“这就能出去了?”穿山猪惊讶问,不是说一门在上,一门在下,这门是在下?
孺子牛严色道:“早呢,要直接在地上刻门,指不定我们受伤害命都做不到,所以先画门,再装门,一起来吧。”
难怪这么快又顺利的画出门来,敢情是得再装门啊,张式心里嘀咕,赶忙学孺子牛两手置胸前,一起把门按下地面,即装门。
门碰上地面的一瞬,立遭排斥,一道光芒闪过,显现出古老的文字。
平日里鬼文都是隐于地面,这会有异物入侵,企图占据它们的位置,还不大显神通,消灭异物。
“你们把门稳住,”孺子牛道。
少了一人装门,这道引而不发由风雷做的门蠢蠢欲动,隐隐有爆发之势,张式和穿山猪压力倍增,又有大量文字四下撞击,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