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残阳。
暗红色的残阳无法穿透密布的阴云,天地间一片萧杀。
泥洼之地。
不,应该是陈尸之地才对。刚刚结束的一场血战已经让这里彻底改变,方才漫天的嘶吼与刀斧砍在肉骨的声音也切换成了乌鸦的啼声。
群鸦合奏,哀啼遍野。
远处的闷雷也吓退不了窃视已久的乌鸦群,贪婪使它们的眼睛也如同残阳一般暗红。几杆残破的领主旗歪歪斜斜地插在地里还是人堆里迎风猎猎,抖得俨然不是威武,而是招魂幡的呼唤。
他坐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上,浑身污垢,已然分不清是污泥、血浆还是碎肉,血浆除了敌人的,也许还有同伴的。置身于乱战之中,无数个迎面而来的人都是他的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他混在人堆里,野兽的本能疯狂地驱动着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每一条肌肉,不断重复格挡、砍杀、闪躲三个动作,什么技术都荡然无存,和那些只知道挥舞锄头,一身蛮力的农夫没有任何区别。
管他的,反正都已经死绝了。
他啐了一口,吐出一口血水,无声的笑了笑,却被来自腹部突然的撕裂感疼的脸都变了形。
吐出来的血水立马引来了伺机已久的乌鸦。
他看着乌鸦,乌鸦却当他是透明的。
这是最后一个被他干掉的敌人的。对手其实并不难对付,放在平时一招就能让对方躺下。只是自己实在是没了体力,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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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抱着厮打在一起纠缠好久,就像小孩子打架一样,揪头发、用手抠脸、掏裆,牙也用上了——太难看了。
想到这,他又想笑了。只是腹部的疼痛提醒着他最好放弃这些能与肌肉发生关系的念头。
这场发生在两个不同领主之间的战斗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边缘人嘛……为谁杀人都可以,只要给钱就行。
他只是个毫无目的的边缘人。
远处惊雷四起,红色的闪电漂亮极了。
——却也能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