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亭山好面子,公然动怒实在有损形象。
明家这事儿说到底和秦陆两家无关,何况将来还要结成亲家,也不好闹得太僵。于是,陆亭山在家里设宴,请了秦肆和秦阎过来,说要谈谈订婚的事情。
秦阎妻子早年病逝,家里只有父子俩。为了表示重视,陆亭山特意给两人各发了一张邀请函。
秦阎是个科学怪人,如非必要,能长年累月窝在实验室不出门,别提社交了,就是吃喝拉撒也全都在他那一方天地。
最近忙活明栀检测报告这事儿,他也就用这个借口婉拒了。
还说,秦肆自己就能做主订婚事情,等结婚时他再出席一下。
这是彻彻底底的放养了。
陆亭山也不能硬绑了他过来,心里憋着气,面上倒是没表现出来。
秦肆行程安排都在陆亭山掌控之中,找不到借口推脱,也就只好上门。
闻喻很满意这个未来女婿,早早化好淡妆,又换上最爱惜的那套衣服等着了。
从秦肆一只脚踏进陆家大门开始,闻喻脸上就挂上笑意,将优雅美丽的豪门太太形象展现的异常完美:“秦肆,快进来坐。”
长年扎根在沙发上瘫着的陆大少爷在玩游戏,半空有一小块光影投屏,他故意将音量调得很大,满脸写着:我就是目中无人能怎么的。
闻喻即便是疼儿子,也知道要分场合,轻轻碰了碰陆景初肩膀,提醒他:“秦肆来了,你陪他说说话。”
秦肆把带来的礼物放在茶几上,随口回:“不必客气。”口吻平淡,隐隐透着生疏的距离感。
接收到闻喻眼神,陆景初不情不愿起来,这个起来仅仅是上半身稍微坐直了一点。腿还搭在茶几边儿上,语气懒散,没什么精神似的:“哦,秦长官,来了啊。”
秦肆平静回看:“哦,你也在。”
简单两句对话,又把气氛勾出火药味。
闻喻瞪陆景初一眼,让他收敛点。
陆景初关掉游戏屏幕,心想今天还不如不回家。
那边,闻喻正和秦肆说着话呢,楼上倏然传来一道声音:“秦肆来了啊。”
几人闻声看过去,只见陆亭山从二楼楼梯拐角处走下来,后来跟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
陆景初看闻喻一眼,后者不动声色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多嘴。
大概是想显得随和一点,陆亭山没穿军装,只穿了套家居服。从小在军队长大,男人气质很出众,腰背挺拔如松,一举一动都是军人风范。只是再怎么样,那眉眼间的锋芒和锐利都很难淡化。
秦肆叫了声:“陆指挥官。”
陆亭山摆手笑笑,声音浑厚:“今天是家宴。我们就别称呼官职了,叫我陆伯伯就行。大家都随意点。”
皮卡丘都不太适应这样的陆亭山。听着有点恶心呢。
秦肆最终也没叫出来陆伯伯,目光越过他状似无意扫了眼身后女孩。
察觉到这细微举动,陆亭山笑着让开:“秦肆,还没见过我的女儿吧,来,你们正式见个面,这是我的小女儿,陆尔耳。”
“尔耳,他就是秦肆。”
女孩身穿雪白连衣裙,裙摆花纹非常精致,是古典刺绣,样式精致。腰身处做了收腰处理,衬得身姿婀娜窈窕。长发随意挽起,上面别了个珍珠发卡。整个人大方端庄,气质温婉。
唇色不点而红,粲然一笑,明媚夺目:“秦长官,你好。我是陆尔耳。”
女孩嗓音动听,吐字清晰而又流畅自然。她朝秦肆伸出一只手:“久仰大名。”
陆景初看的目瞪口呆,他妹妹是这样吗?什么时候会说话了?耳朵也能听到了?
对比他的惊诧,秦肆表现得就平静的多。看着女孩这张脸庞,以及眉眼处的风韵柔情,少年倏地勾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