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璞、韩靖等人在山上猫了几日,杀了些疲弱的牲口改善伙食,这群惊惶的溃兵总算安稳下来。人群中缺医少药,天气炎热,刀箭贯穿伤极易感染,王璞每日里只得用盐水给伤员洗刷伤口,再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虽然抢运回来的资财中布帛颇多,他这行为也坐实了败家子的形象。
这几日队伍中陆续死掉了十多人,这些本是重伤员,在大家眼中早已判了死刑,因此也没引起什么混乱。反倒是剩下那些伤员,可能是每日清洁到位,也可能是营养跟上了,伤势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好转。因此每日里王璞过去照看伤患的时候,众人眼中少了一分敬畏,多了几分感激与尊重。
每天早上韩靖都会安排几人到山脚下窥探,不仅是为了防备金军重来,也有查探自己人的想法,毕竟目前为止也只能确认前军与后军溃败的事实,然而中军与左军连续多日仍然没有一丝消息。
翟世成凑到韩靖身边,支开了旁人,再度严肃认真地表明了想拉王璞入他指挥的想法,却招来了韩靖劈头盖脸的臭骂,“入你的指挥,你自己多少斤两心里没数吗?!依王兄弟的能耐,两日杀了几十金狗,还能看顾伤员,这般本事去哪里不能混个指挥?”
翟世成无言以对,韩靖也叹了口气,“王兄弟毕竟是前军那些混账胡乱抓回来的,现在仗打成这个样子,别人何去何从还说不定呢?俺也希望他留下来,但俺就是一个小小的边鄙堡主,顶多给人一个都头的位置,实在开不了这口啊!”
“三哥,要不我去说说?”
“你少来捣乱,先前你就对老闵和王兄弟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要不是别人涵养好,你早就挨揍了,你真以为他那些手段是现学的。看得出来王兄弟也是个重情义的,这事切忌以势压人,当面锣背面鼓敞开来说,成与不成以后都好相见。”
晚饭时分,几个军官聚在一起边吃边聊,韩靖以下便只剩下翟世成和三个都头。在韩靖的强烈要求下,王璞也与他们坐在了一起,作为副兵马使的李正也被请了过来。
说了几句闲话,韩靖说起了自己的担忧,“算算日子,大帅即便没有战败,军中也早已断粮,这些天杳无消息,实在是让人不安。”
李正犹豫半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大帅在寿阳布置军务时,前军所部率先出发北上佯攻,前军与右军几乎同时溃败,右军溃兵又说是娄室舍了姚古带着上万骑前来,照此形势,只怕是大帅被两面合围凶多吉少了。”
李正直言不讳的说出了大家心中隐隐的猜测,特别是他作为在座所有人中唯一了解行军动向之人,这番说法便具有更大的取信价值。
“照李兄弟所说,俺们这些人该何去何从?”
“按常理说,若是大军溃败真定府必会着人收容,只是从汴梁一路走来,受了太多鸟气,俺宁愿单人匹马回关西,也再不愿去真定看人脸色!”
“说得便是这个道理,老子也不去了!”
“对!俺们直接回怀戎堡!”
“世成,你呢?”
“俺听三哥的!”翟世成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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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俺们就直接回关西去!”这是韩靖早已想好的主意,今日说出来也只是同麾下通通气而已。说到此处,韩靖话锋一转,说起了正事,“王兄弟,接下来你作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