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王璞的指挥使任命随着朝廷的邸报一并传到堡中,经略司对于此事确实没有刻意为难,也没有特意褒奖,平平淡淡的官样文章便随意揭过了此事。
想来也是不难理解,整个泾原路城镇堡寨近百,大的城镇驻军数千,大小堡主多如牛毛,一个统领步兵三四百人的小小指挥使还真入不了大佬们的法眼,那些杀伤西夏斥候、收容逃民之类的所谓功劳在当前大势之下也不值一提。而结合着邸报的内容,从另一方面确实也能看出,上面的关注点不在此处,他们的日子其实也不好过。
邸报中除了提及一些金军南下攻城陷地的消息,另有一条内容与怀戎堡有些关联:靖康元年九月末,西安州陷,知州战死,通判任得敬投降。
西安州失陷的消息辗转传来,这个结果原本在预料之中,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卒,都已经在日常的各类讲评或军事例会中了解得一清二楚,消息落地除了激发起更强烈的紧迫感和练兵热情外,已经不能对怀戎堡的一众人等造成更大的影响。
韩靖带着四个都头,噢不,应该是一个新鲜出炉的王指挥和三个都头,对当下形势做了一番简单商议,发现堡中该做的准备居然一样未落,很是惆怅了一阵子,然后便提及一个考虑许久的想法,此时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上月任务复盘会之后便有此想,王兄弟带着几个人便能把西贼搅得不得安生,咱们要是多点这样的人岂不是还能搞些大事。我的意思,咱们从全堡中抽出五十人来交由王兄弟单独调教,作为全堡的选锋和尖刀,以后但有战事先把这些人撒出去,或许能有不一样的效果!”
韩靖看向几人,各人纷纷表态同意,牛二和裘震甚至提出他们也想要占个名额,被韩靖斥责了两句后老实下来。
韩靖再度看向王璞,“王兄弟,你是行家,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同意三哥所想。我的想法,人员上没有必要现在就定死,最好以差额的方式......”
“差额?”
“对,就是差额!两个指挥各自先挑出五十人,由我统一训练,训练之中慢慢淘汰掉不合适的,训练完毕剩下多少便是多少!”
“这个主意好,有根鞭子抽着后腚,叫谁也不敢松劲懈怠!还有吗?”
“刚才说的是人员编成,训练内容当以野外生存、潜伏、刺探和敌后破坏为主;要达成的目标,便是大队出发前,这些人要为先导,摸清前方的一切状况,隔断敌人的抵近侦察,要是以后人多了,便要完成战场或方面战场的完全遮断。”
“何为遮断?”
“便是让敌人探子进不来!来得少了就地解决,来得多了稍稍退却呼朋唤友予以围歼,总之要让敌人耳聋眼瞎。”
牛二双掌一拍,“王兄弟,如此精锐俺老牛想想就兴奋,没说的,这些事俺们全力配合!哈哈哈哈......”
几人意淫一阵,而后秀才提及一件严肃的事情,“三哥,你也知道俺练兵打仗上并不出挑,正好现在有王兄弟带着抓这些事,俺想把都头的位置交托出来,全力做好庶务上那摊子事。按照王兄弟设想,咱们以后的人口会越来越多,这些事放任那些小吏去办总归不放心,不如俺就卸了军职全力抓民事。”
韩靖目光炯炯地看向秀才,“民事向来琐碎,俺看着都觉得头疼,此事你可想好了?”
秀才坚定地点头确认。
“既然如此,俺也不勉强,反正这些事以前也是你在打理。说实在的,上次王兄弟收拾那个叫什么的......”韩靖一时想不起名字,“就那索要难民财物那事,也是给咱们提了醒,军中军纪森严,对百姓要求做到秋毫无犯,可别让个别害群之马坏了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名声。这事你既然要做,也大可放开手脚,自己先把规矩定下来,合用的留下,不合用一律开革!”
韩靖看向几人,“既然人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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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咱们顺便也把军中的人事定下来。王兄弟现在是指挥了,你那一都人马的都头如何考虑?”
“三哥你有人选吗?”
韩靖豪迈的摆手笑笑,“俺只有你们几个人,其他的俺不管。”
王璞沉吟片刻,“我是这样考虑的,以何铸为都头,他做过兵马使,有统带骑兵的经验。都中善骑射的还有不少,把之前定下的骑兵架子扩一扩,组建一个骑兵都,正好把那些战马用起来。战马实在不够,以后再找西夏人讨要。王世鹏身手不错,也做过都头,先跟着我抓尖兵训练,再打熬一番,以后队伍扩大了再解决他的位置问题。其余的伙长、队将,等此次人员挑选完毕再统一调整。”
“也好!秀才你那里呢?”
“何魁怎么样?”
“性子软了一些,下面的人嗷嗷叫,怕他镇不住场面。”
“那就只有马玉辙了!”
“行吧,暂且定他。等下把世成几人叫来,还有这边的何铸、王世鹏、马玉辙叫上。王兄弟荣升指挥,咱们总得庆贺一番,军中也置办些酒菜,一起乐一乐!”
王璞升任指挥,军中专门给士卒放假半天,不训练的士卒散得到处都是,见到王璞也亲热地招呼。这种方式也符合王璞的习惯,他除了训练之时要求极严,私下里却毫无架子,受他影响,军中的气氛也很融洽。
下午时分,翟世成带着几个都头打马赶来,被韩靖单独叫进房间,其余几个都头各自寻人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