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痕将杯中酒一口喝干。
他没有劝说殷无缺，对这个弟弟，他是从小看到大的。
唯一一次没看住，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了修炼。
不过这些他都在苏牧婉那里得到了答案。
没办法。
这些东西是不方便问当事人的。
否则会让当事人觉得。
呕吼，我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的是吧？你真是一点都不拿我当回事的哦！
而对于殷无缺现在的状态。
他也非常的理解。
这都是他曾经走过的路。
当初他的师傅告诉他。
既然不爽，那就去发泄啊！
“我想，把我老师当初告诉我的话，告诉于你。”
我们只活在当下，仇恨不可忘，却也不可擅东刀兵。
个人恩怨，身死道消。
民族恩怨，不死不休！
你是普通人时，可以选择挥霍汗水。
你是有钱人时，可以选择挥霍金钱。
你是穷苦人时，可以选择无能狂怒。
但
你现在是修炼者。
你可以选择去纵欲，去享受，去报国。
唯独不可触犯法律，不可擅自扰民。
你可以有更多的选择方式！
吹吹风，喝喝酒，唱唱歌。
飞驰于万米高空，奔跑于险峻山野。
畅游于蔚蓝深海，纵横于裂隙深渊。
殷无缺愣愣的听着。
他的老师从来都没有教过他！
他虽然被青莲献祭后穿越。
但他的骨子里，仍然是普通人。
不会蔑视生命，看见不公会愤慨发声。
“我可以有这么多的选择。但死去的她呢？”
“她当初也有很多的选择。”
“不，她当初是无能为力！”
殷无痕就这么平静的盯着弟弟，眼神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良久之后，手中的杯子砰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玻璃杯直接化为齑粉。
声音低沉之下却提高了两度。
“那你想怎么办？”
殷无痕觉得弟弟着魔了，有些生气，他觉得这么小的事情，不应该打到殷家子弟。
殷无缺也这样平静的看着。
“就这么平静的看着，毕竟他们已经死了百年，就算有后人，也不至于牵连至此。所以，不是我想怎么办，我只是悲愤于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不是悲愤于这样事情的发生，你只是不忍心看着这样的事情就在你的眼前发生。说白了，你现在就是在无能狂怒！”
殷无痕毫不留情的怼了一句弟弟。
殷无缺看着殷无痕，大哥此刻的表情，像极了当年自己逃课被抓到然后让他去学校时的样子！
起身又开了一瓶啤酒。一饮而尽后。微微的摇了摇头！
殷无痕说的对，他现在就是无能狂怒。
“我，只是想不明白，修炼的意义在何？可满足口腹之欲么？”
殷无痕没抓住殷无缺此刻跳跃的思维，不明白他这幅消沉的模样，和修炼有什么关系？
但是也认真的回了一句。
“可以。”
“可得财富么？”
“可”
“可得地位么？”
“可”
“可得红颜？”
“可”
殷无缺听到后，确实摇了摇头。
殷无痕仿佛明白了什么，最后也摇了摇头。
殷无缺又开始继续问。一句接着一句，语速越来越快！
“那，可得真心？”
“可得爱戴？”
“可得拥护？”
“可得逍遥？”
“可得长生么？”
随手将手里的酒瓶扔到一旁，叮叮当当落地的声音，在这和嘈杂的环境内没有发出任何噪音！
“什么都不可得，那还要修炼干什么？”
这一下把殷无痕问住了。
“修炼后，不同于人，强于人。可以保护自己，保护他人。”
“哥，我是说修炼仅仅对于自己，唯心的那种。”
“这……”殷无痕不知如何回答了。
他的所有答案，都是基于他人，立于社会。
殷无缺站起身，看着迷惑的哥哥，叹了口气。
其实，这些问题，前世只要上网一搜，就一大堆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这里也有。
有句话说得好。
越是深入一个领域，越是不敢擅自回答一些领域内的问题！
刚刚一阵嘴炮，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哥，你说得对，修炼者不同于人而强于人。”
“就该无拘无束且心存道德！”
“修的是心，求的是逍遥！”
说话间，眼神扫过旁边的一男一女。
郁可卿虽然有说有笑，但是眼神中郁郁之色明显，自己用清心符稳住了其心神。
而吵着嚷着要来酒吧喝酒的阆苑，此刻犹如真的小朋友一般，坐在一旁。
殷无缺坐到阆苑的身旁。
拍了拍它的头。
“小狼崽子，不高兴？”
“嗯。”阆苑有些沉闷，它虽然杀过多人，但是像是穆清婉这么凄惨的，还是第一次见，尤其是还经历了一场沉浸式的直播体验！
“其实，你该高兴的。因为，她一定很痛苦。”
“你不是她，怎么知道？”
“我不是她，但我知道厉鬼，浊鬼的痛苦！想体验一下么？”
？？？
殷无缺轻轻伸出手，在掌心内，有一枚黑色的小珠子。
“你只要摸一下这个小珠子，就能感受到他们存在世间时的那种痛苦！”
阆苑眼神惊异的看着眼前的人。
“我不信。”
“那你摸摸看。”
“我不摸，反正我不信。”
嗯？？？
这小狼崽子，还挺犟！
“不摸？”
“不摸。”阆苑看着那颗黑色小珠子，心里有些打颤。一阵阵的寒意在心底涌起。
野兽的知觉告诉它，这一定是一个要人命的玩意。
“不感受一下，怎么知道清婉它死的多么开心？”殷无缺手掌翻转，在阆苑目瞪口呆的表情下，一掌把黑色珠子拍进了阆苑的身体。
阆苑哆哆嗦嗦伸手指着殷无缺，想说什么，但是此时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心里确实跳脚的骂着。
“王八蛋啊，你个畜生，你简直不是人。我不要啊！”
下一刻，他只感觉无边的黑暗袭来。
四面八方传来一阵阵的压力，仿佛有无数的大山压着。
喘不上来气。浑身都开始疼，开始痒。
随后，口渴，饥饿，孤独，彷徨，等等无数负面情绪袭来。
殷无缺之所以这么做，其实就是因为，那纸人厉鬼死后留下了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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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殷无缺吸收了！
就是很简单的一句话。还有一段沉浸式观影体验！
那句话很简单，只有三个字。
“谢谢你！”
那段体验也很简单。
就是黑暗，和黑暗中产生的一些负面影响而已。
打个比方。
在不考虑维持生命的前提下。
被关在小黑屋长达百年甚至千年！
殷无缺不知道那得多么的痛苦。
反正他只是简简单单的体验了一下下，不足观影体验的千分之一进度，就直接厌世了！
这就不是人能够受得了的！
现在，把千分之一又分成了百分之一，扔到了阆苑体内。
让他知道，我们做了多大的好事！
殷无缺看着阆苑此刻坐在那里，身体随着音乐一抽一抽的！
拍了拍手。
好了，解决一个。
又凑到了郁可卿的身边。
“嫂子，可卿，喝一杯？”
苏牧婉笑着看了看郁可卿。
“好啊，干杯。对了，可卿，你什么时候改口叫嫂子啊？”喝了杯中酒，对旁边的闺蜜问道。
郁可卿现在没有什么心思和她继续打闹。只是白了她一眼。
“嫂子，我和可卿说两句话！”
苏牧婉担心的看了一眼郁可卿，然后起身走到了正在合计殷无缺刚才问的那些问题和说的话的殷无痕旁边。
“可卿，还在想那个厉鬼的事情么？”
“嗯。就是觉得不舒服和难受，凭什么那么好的姑娘，被折磨的变成了厉鬼？这一切是不是真的是我？”郁可卿有些害怕。
殷无缺拉住她的手。轻声说道。
“不是你，也不可能是你。当她变成厉鬼之后，就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她了。”
“那个穆清婉，已经死在了当年。”
殷无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让郁可卿露出了一个微笑。
“谢谢你。”郁可卿放下心结之后，有些感动殷无缺做出的这些事情！
“不用谢，应该的。”
“喜欢喝什么？我去给你叫。”
“不用了，我就听听歌就好了。”
殷无缺眼前一亮。哎嘿？听歌?这可是自己了解的强项啊。别的不敢说，网络歌曲和致命金曲，都能哼上一小段。
“你喜欢什么歌？我平时也爱听歌的。”
“真的么？我喜欢听海日升，爱不得的你。”
殷无缺：？？？
猛然尴尬住了。
这是什么歌？
郁可卿看着殷无缺的表情，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不喜欢么？那，你喜欢什么歌？我回去听听。说不定我们的品味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