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那位京兆少尹说道:“大人,这双方可都不是你和我能够对付得了的,不管是司徒家的司徒上柱国,还是韩王殿下,都不是咱们京兆府能够轻易触怒的人。”
许东南无奈地笑道:“京兆尹这种官职实在是太难做了,我一直以为他们说京兆尹不好做只是一句空话,没想到居然是一句真话。
汉书上面那句真的很对,历任京兆尹,久者不过二三年,近者数月一岁,辄毁伤失名,以罪过罢。
估计这件事情处理完,我就要挑选一个小县城去当县令了。”
那位京兆少尹也是自嘲着说道:“我可能也会跟您一起走的,我到时候不过是个县丞。”
“咱们两个先拖一会吧,看看陛下那边会不会对这件事情有什么自己的看法,要是陛下打算去管这件事情,咱们两个说不定还能够有一线生机。”许东南说道。
“只是您还不了解陛下吗?陛下像是那种会管这种事情的人吗?”
“我知道的,只是总要给自己一些希望吧,不能说直接就引咎辞职吧。那样不要说值当或者不值当了,都不是大丈夫应该去做的事情。”
京兆少尹说道:“您还真是一身正气啊。换做是我已经开始想好自己接下来的去处了。”
许东南说道:“在这种地方,我就不生气了。换做是在衙门当中的话,我恐怕就先骂你一次了,在外面这种地方,我还是给你一些面子好了。”
“大人太客气了,我们两个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管你做些什么事情,我们两个都没有个好结果的。”
许东南笑骂一句,说道:“小东西,就不要在我这里和我耍心机了。”
不出两个人的所料,皇帝确实没打算管这件事情,皇帝那边在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正在吃饭,皇帝甚至是喝完了那碗粥之后,才说道:“不就是一件小事情吗?还至于捅到朕这边来吗?朕可不觉得这是什么特别的事情。
不管是杲儿,还是司徒家那小子,不都是人吗?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让京兆尹那边去处理就可以了。至于京兆尹那边怎么处理?
真不想过问,也不打算去过问,朕不在意这种事情的。只是记住一定要秉公执法,处理结束之后,方便告诉朕处理结果的话,就告诉朕处理结果,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就不告诉朕就可以了。”
“老奴遵旨。陛下,可是司徒家那边呢?难不成不告诉上柱国吗?”
皇帝刚打算夹菜,听到这句话,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那边的话,就由着你们去说吧。难不成什么事情都问朕吗?”
“陛下息怒,老臣明白接下来应该怎么去做了。”老太监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说道。
他虽然是宫里出去的老人,但是就不在皇帝身边,面对到黄碟的时候,还是难免会因为这种事情感觉到恐惧,那位毕竟是皇帝。
可是韩王府的这位内官总管,也是收到过司徒正德的恩惠的,据说这位老太监的侄子当年就是在西北军中牺牲的。
本来按照西北军的规矩,没有亲人(老太监那个侄子的父母早已去世,又没有娶亲,就只剩下那个侄子自己还在外面)的尸体是需要在碑山掩埋的,而且老太监是不允许插手到军中的事情的,可是在他求了司徒正德之后,司徒正德还是把人送回了老家,这对于老太监来说,就是一种难得的恩赐。
所以老太监打算回去的时候,去一趟司徒府上,哪怕不顺路,可是只要是抬轿子的人,就都是王府的人,而王府中的每一个人都是要听取他的准备的,所以那些人还是会在意他的话的。
等到离开皇宫之后,老太监说道:“带着咱家去一趟司徒府上,不要问咱家去做什么,咱家在那里等待多长时间,你们都不要去管。
要是让咱家从别的地方听到这件事情的口舌,咱家保证让你看到自己的舌头究竟长不长。”
老太监平常可能是不太喜欢对他们做太多的事情的,可是毕竟是从皇宫里面出来的,也算得上是见识过一些世面的,还是知道那些威胁人的话应该怎么说。
那些抬轿子的大多数都是王府里面的下等人,就算有一个是谍子,也不敢把这件事情传出去,因为这位老太监就是他的直属上司。
换句话说,老太监这句话,有将近一半是会所给他听的。
到了司徒府上,老太监从轿子上下来,对着门口的小厮说道:“麻烦你和司徒上柱国通禀一声,咱家是余胡。
只要你和司徒上柱国说了这个名号,他就应该知道我是来这里做什么的了。”
“公公且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余胡在这里等的时间并不是很长,那个小厮知道是太监,也不管是不是宫里的,就直接去找管家报告了。
现在府里管事情的人是陈南,陈南出去的话,才会换成别人的。
陈南自然是听说过余胡这个人,因为他的侄子当年是司徒正德亲卫,陈南当年还能够说得上是那孩子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