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姐姐曾经那样对待我一样。”
“好啊。”
她带着笑意回答。
冬已至,雪一夜一夜的下着,将外头的树都压下去了一大半。
不知为何,她隐隐觉得,少年离开了房间之后,房间仿佛顿时又冷了下来。
可是,她分明已经关上了窗户。
夜深了。
盛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换下了那件皱的不成样子的白衬衫,看着镜中自己纤瘦的身形,手臂上依然留着几道陈年的疤,不管是用什么药都去不了的伤口。
这是姐姐犯病的时候留下的。
其实这些年来还有无数次机会,都可以让伤口愈合,毕竟姐姐每一次下手也不算很重。
但他偏偏不,每一次等到伤口即将愈合之时,都会狠狠的撕下那一片的表皮,直到鲜血冒了出来,他的心里才会有一种病态又压制不住的快意。
他不仅需要让自己记住姐姐在他身上留下来的痕迹,更是想要让姐姐记住这些东西。
这是,她这些年,欠他的东西。
他对着镜子忽然一笑,想起了刚刚姐姐对他说的话,心情颇好地换上了睡衣。
但笑容刚在脸上停滞了没会儿,一个电话又打了过来。
看到了来电显示,他眉头狠狠的拧住,心里头一股子的烦躁劲,将情绪稳住之后,才接通了电话。
相比起对景研的态度,他对电话里那头的人却截然相反。
“小肆,你休息了吗?”
中年女人急迫又紧张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又像是在试探性的开口。
“你怎么能放任你的小舅舅去坐牢啊?他可是你亲生舅舅,你母亲的弟弟啊——”
“你这不就是想要我们这一家子人的命吗?他那样做可都是为了帮你,要是你一直都是被那个姓景的贱人压制着,咱们这一家子人可还怎么活下去!”
说完了这句话,尤其是当她提到贱女人之时,不知为何空气冷了几分,少年不开口,对面的人更加着急。
“小肆……你就当舅妈求求你好吗,把你舅舅放出来吧,要是你舅舅都不在了,我也不活了!”
“你要知道你母亲可就只有我们这些亲人了。”
好一招道德绑架,他看透了这些人的嘴脸,冷漠的皱了皱眉头,说出来的话更是没有带着任何的温度。
“杨女士。”
清澈的声音响了起来,顿时让电话里的女人心一惊。
“小肆,我是舅妈啊!你……你怎么这样叫我,你尊卑不分啊你!”
“如果不是我妈的话,你们哪里还有和我打电话的权利?”
他喉结滚了滚,身上的戾气压都压不住。
“更别说……你口中提着的贱女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评论。”
“你应该去问一问,我那个好舅舅为什么要受到他人的贿赂,而不是过来求我,想要让我把舅舅给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