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转瞬即逝,分别的时候到了。吕老拄着拐棍,亲自将我的姑父送到大门外。送行的一干人等排成了一个长队,有丫鬟春红,有以赵四为首的长工们,还有以小多子为首的短工们。足足有好几十人,声势浩大。
离别的泪水,为彼此记忆的长城增添了新的砖瓦。大家与姑父依依惜别。吕老一直重复着那几句嘱咐的话:“到了那别想家,好好学……”就这样,姑父渐行渐远,最后姑父的身影远得看不清了,大家才回去各忙各的。
在小镇的火车站,姑父正紧握着姑姑的小手,仿佛有许多说不完的话要对姑姑讲,但一时又讲不出来。此正是“情依依,别依依,千言万语化作无语。”沉默,无边的沉默……只有两行泪水顺着二人的脸颊缓缓流淌。
“呜——”一列火车缓缓地开来。姑父接过姑姑手中的提包,还有一个装水果的塑料袋。一个急转身向火车奔去,转身的同时,我的姑父从嗓子眼里憋出了两个字“保重”。姑姑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仿佛成了一个泥人,直到姑父透过车窗,向姑姑连连挥手告别,“照顾好家里。”姑父喊着,声音逐渐的由大而小,随着火车远去了。待火车开远,姑姑才猛然醒了过来。“再见……”姑姑挥动着双手,向姑父跑去,向着那列已远去的火车追去。
姑父已经走远了,火车的轰鸣声也慢慢消失了。姑姑一个人木讷地走在大街上,她仿佛是被“掏心贼”给掏走了心,也不知是怎么走回得家。
姑姑送走了姑父,一个人默默回到了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沉默,又是那无边的沉默。姑姑躺在床上,任那泪水一对一双地滚下,无情的打湿了绣着一对戏水鸳鸯的枕巾。
姑姑哭够了,她擦干眼泪。“今天短暂的分离,正是为了明天永久的相聚。”想想这句话,心中便也释然了。于是打起精神,向着前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