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红赶紧走过来,拿出小铲子,继续挖着野菜。
突然,春红看到一个人,趴在不远处的草地里,把她吓了一大跳。“这儿怎么趴着一个人呢?”她赶紧把这事告诉了姑姑。
姑姑也有些害怕,毕竟她也不知道,那个人是死是活呀?二人的凑上去,姑姑大着胆子,用左手搬起那个人的头,同时伸出右手的中指、食指,放在那个人的鼻子前探了探,“还有呼吸。”姑姑颤抖着声音说道。
知道躺在地上的人还活着,二人悬着的心放松了些。姑姑两手一用力,把躺在地上的人翻了过来,身体平放,那个人的头枕着姑姑的右腿,姑姑索性就坐在了地上。
姑姑用右手的两个手指掐住了那个人的“人中穴”。过了好一会,就听见那个人“嗯……”了一声。微微的睁开朦胧的双眼。
那个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还活着?”他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问离他最近的姑姑,姑姑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嗯,你还活着。”不紧不慢的回答。
闲暇之余,姑姑郑重地打量了一下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只见他八字眉,杏核眼,饼子脸,稍微有点发黑的胡子碴,头上戴着一个八角帽,帽子正中镶嵌着一个有点褪了色的五角星,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八路军军服,打着绑腿,脚上穿着一双草鞋。
姑姑正在打量着那个人,突然一抬头,一队日本兵正抬着大枪,向她们的方向缓缓地走了过来。
这一情况可非同小可。姑姑当机立断,让那个刚刚醒过来的人就地卧倒,以免被日本兵发现了,随后一骨碌身站起来,牵着春红的手向远处走去。
不一会儿,日本兵走近了,他们发现了姑姑和丫鬟春红,就一窝蜂似的围了上来。
其中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留着日本人特有的“一”字胡,架着金丝眼镜,手里拿着指挥刀。“你们地,有没有看到一个受伤的八路打这经过?”他抑扬顿挫地问道。
姑姑和丫鬟春红倔强的站在一起,被一群日本大兵持枪围着,仿佛是两只可怜的小山羊,春红紧紧的拽着姑姑的胳膊,生怕一撒手就会跑掉似的。
“看到了,那个穿着八路军军装的人,向那个方向走了。”姑姑回答着,她抬起右手,朝那个八路的对面指了指,日本军官模样的人,看了看春红手里的篮子,铲子,还有满满的一篮子野菜,翻了几下白眼,然后一挥手,“开路、开路地。”他们就朝着姑姑所指方向,继续搜查八路伤员去了。
望着日本兵端着大枪走远了。姑姑和丫鬟春红两颗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些,她们俩小心翼翼地,重新来到那个受伤的八路身旁。
那个受伤的八路军,已经慢慢的坐直了身子。春红赶紧走上去扶住了他,姑姑满怀疑问的望着眼前这个受伤的八路军。
“他怎么会来到这?他又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姑姑暗暗地想着。那个受伤的八路军好像领会了姑姑的眼神中的含义,“我是东北抗日联军第一军三团警卫连的,我们的军长是杨靖宇,我叫杨明,以后就叫我小杨好了。”那个人脸色苍白的说道。
“前一段时间,我和另一名同志在执行任务时,不幸被日本鬼子发现了,在逃跑过程中那名同志身中数枪,最后牺牲了。”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我的右侧小腿也受了伤。被王庄的一名老乡救了,他把我藏在他家屋后的菜窖里。”小杨顿了顿说。“那个老乡找人帮我治伤,好吃好喝的招待我。我的伤也逐渐的好了起来。可是好景不长,突然有一天,老乡闯进了菜窖,“不好了,日本鬼子在村西头扫荡来了。””老乡非常急切地说道。”
小杨听了老乡的话,一时也没了主意。“怎么也不能连累这位好心的老乡啊?”小杨思忖着。他随手拿起一根木棒,一瘸一拐地爬出了菜窖,拄着木棍向村东撤了出去。
小杨开始走得很快,但是,他走了一段路,后边响起了日本鬼子的枪声。他知道自己被敌人发现了。于是小杨就加快了脚步,可是由于他的旧伤还没有痊愈,再加上他刚才走得急,伤口又渗出血来,疼得小杨额头也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跑到一片小树林时,小杨同志是实在走不动了,他一屁股坐在了杂草丛生的草地上,小杨是又渴又饿又急,一股无名之火,一下子梗在嗓子眼儿,他慢慢的失去了知觉。
无巧不成书,姑姑和春红挖野菜经过这里,无意中发现了小腿受伤的小杨,二人听了小杨的讲述,心里的疑问也迎刃而解。
二人商量着,“先带着小杨离开这是非之地,找一个不容易被敌人发现的地方,养好了伤再说。”姑姑毅然地说。“嗯。”春红点了点头,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