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绪兵最近有正经的活儿做,手上终于有点儿钱。
家里的生活也开始有点改善。
如今他家的饭桌上,好歹也是见到肉了。
虽然只是便宜的猪大肠这种下水。
可是,陈绪兵就好这一口啊。
臭哄哄的猪大肠用粗盐粒搓洗干净,再和自家泡的酸菜一炒。
再加点红辣椒,又酸又辣。
带劲得很。
陈绪兵吃得正香,余光瞄到齐锐的身影,立刻惊喜地搁下碗筷说道:
“锐哥!你怎么来了?”
“吃过没有,要不要来一点?”
齐锐摆了摆手,也不好打扰他们一家人吃饭。
让陈绪兵端着饭碗出来门外,边吃边聊。
如果不是赶时间,齐锐也不会在吃饭的时间,到陈绪兵家串门。
这年头,大家吃点好东西也不容易的。
吃饭时间来串门,有蹭饭吃的嫌疑。
齐锐是真的赶时间,也就顾不上了。
他长话短说。
“什么?你让我去帮嫂……宁萌妹子干活?那你干嘛去?还有卖鱼这个摊子……”
陈绪兵端着饭碗,傻愣愣地看向齐锐,还有一连串的话要说,却被齐锐打断了。
“卖鱼这个生意过不了多久就要停了,你让小六接手再干几天,这段时间你得先帮她忙。”
“她可能明后两天就要去羊城一趟,你家里有什么事,最好先安排一下。”
交代完事情,得到陈绪兵的确认,齐锐就急匆匆地走了。
只留下陈绪兵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
宁萌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张蓉芬一边用毛线缠裹镰刀的手柄,一边双眼放空的发呆。
过几天就要抢收秋季的稻谷了。
新买的镰刀的木手柄,握久了手会疼,沾了汗还容易滑。
宁萌家这边的农民,在抢收稻谷前,都会将新的镰刀把手,细心地缠裹上毛线。
除了更好握住把手,也方便区分出,这是谁家的镰刀。
张蓉芬看到宁萌出来,眼睛一亮,缠裹镰刀的活儿先不管了,随意塞在旁边。
一把将她扯进屋里,热切地追问她对象的事。
先前她就想问清楚来着,被宁超回来打断了。
后来又扯到宁萌打人的事。
害她担惊受怕了半天,幸好最后得知是虚惊一场。
当时她一下子就忘了,自己原来想问的事儿。
事后想起,思来想去,张蓉芬觉得还是得找宁萌问清楚为好。
做父母的,不都是这样吗?
就怕孩子走错路,嫁错人。
女人哪,不像男人,嫁错了郎,她的一辈子就毁了。
宁萌心知她不跟张蓉芬掰扯个一二三四,是没有那么容易脱身的。
好在张蓉芬也不是那等心思深沉的人,宁萌就挑着一些能说的和她说:
“他是我们附近村子的人,姓齐,年龄比我大两岁,长得高高大大的,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家里条件不错,没有兄弟姐妹,是个独生子,以后没有妯娌相处的问题。”
“他妈性格很好,也好相处,是个勤快的人。”
开始时张蓉芬还是点头的,听到后面,她的脸色就骤然一变——
宁萌怎么知道人家父母好不好相处的?
不会是这丫头背着他们,就跟人家回去见了父母了吧?
宁萌一看她妈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得过犹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