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罪魁祸首摩拳擦掌,“现在都是自己人了!”
阿撒托斯对它这种强买强卖的行为不置可否,一脸‘我就看看你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的表情。
“加油,我去看看伊戈尔那边有没有什么结果。”
仿生人威廉姆斯正在给伊戈尔帮忙,阿撒托斯走到书房的时候看见它抬着一米来高的旧报纸路过,鼻梁上架着一副大约是从伊戈尔那里顺过来的平光眼镜。见到阿撒托斯略带困惑的眼神,仿生人娴熟地用中指指关节怼了下眼镜框:“很多星网以前的新闻报道都被删干净了,虽然有一定可能性复原但工作量太大,还是纸质文档易于保存。”
阿撒托斯:“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说出这种话的仿生人。”
“您总共也才见过两位。”这个敬语词汇库比雨果多了一倍的仿生人微笑着绕过阿撒托斯向外走去,即使手里面抱着的东西高过头顶完全遮挡住视线,它的每一步仍然稳如泰山。
伊戈尔视力没什么问题,但是他有在钻研文书工作的时候戴眼镜的习惯,这会眼镜被威廉姆斯顺走了,阿撒托斯注意到他抬起来扶住鼻梁的手摸了个空,诧异地抬起头时眼神还有点茫然。
不过灰发青年很快就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把手放下:“我刚才发现了点有意思的事情,不知道您是否感兴趣?”
不等阿撒托斯回答,他把一张巨大的旧报纸摊开放在桌面上,报纸头条的上方描绘着亚尔普莱港的标志。
这张报纸看上去有点眼熟,阿撒托斯回想片刻,从记忆的角落里翻出一幅画面:艾丽卡·培根在亚尔普莱港被围追堵截的时候,看到一张登载着失事海盗飞船新闻的小报,以此产生灵感呼唤了神的真名,当时那张小报好像和眼前这张来自同一家报社。
这还真是专注灵异新闻一百年,恐怕已经达到了报社内部恐怖怪谈自产自销、常年占据疯人院席位的程度。
伊戈尔不知道阿撒托斯在想什么,只说道:“您看,这里记载着十六年前联邦考古队的重大发现之一。他们在首都星的一处自然遗迹中发现了高等文明活跃的痕迹,因此怀疑这颗星球曾经有智慧种族诞生过。不过当时联邦的内外矛盾接连不断,有很多人激烈地反对将资源投入到不必要的人文探索中,所以这条旧闻仅仅是在小范围内报道过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关注过了。”
阿撒托斯一挑眉:“其他人都这么听话?”
在他看来叛逆行为基本可以看作是人类的本质之一,很多时候人们未必对某些真相抱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然而一旦有另外的人跳出来大声呼吁‘我们不要xxx’,就一定会有反方不论对错坚持对着干。
更何况探究星球历史这件事本身不能够用单纯的对错衡量,因此有人觉得不必要,就肯定有人将之视为生命的全部,反之也成立。
联邦政府不能将禁止该方面学术研究写进法律里,考古并不违法也没有道德层面的亏损,每个人仍然有权力决定自己的职业自由,战争和内乱并不能成为所有人老实放弃的理由。
“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伊戈尔正色道,他为了便于低头工作、将灰发在后脑勺偏下的位置梳了个半指长的小辫子,在他点头的时候上下一晃,顿时吸引了阿撒托斯的注意力,甚至差点没听清人类在说什么,“虽然号召人们节俭度日小心备战的呼声很高,但是最开始一些高校之中仍然有大量坚持继续探索的声音。”
“在这张报纸……还有这个日期,民间的意见并不统一,纸质报纸不能实时评论,他们还特意开放了一个登载网络留言的专栏。”
“不过在那之后有一个特殊的时间节点,大约是半个月之后,一开始声称会坚持到底的人销声匿迹,留言人数少了很多,紧接着最后一点对此感兴趣的人也不在公共场合发表意见了,于是这个消息彻底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
“所以现在的疑问是,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当时不知道?”
“我初高中都是全封闭式寄宿学校。”伊戈尔道,“管理很严格,学生基本接触不到外界信息。”
如果是有亲人住在本地的话,偶尔交流起来还不算困难,但伊戈尔显然不具备这个条件。
“我问了问一些可能会知道答案的朋友。”比如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尼克松先生,“他说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也没人在乎,因为几个月之后就是执政官大选,莎伯琳娜·格维拉是第一个接近首席执政官位置的Omega,看好她的人和反对的人几乎一样多,大家的视线被成功转移了。”
“那么,”阿撒托斯若有所思道,“联邦或者教廷可能的确在那时候发现了什么,平和的呼吁不会让人闭嘴,但武力威慑可以。”
伊戈尔又点了点头:“恐怕近些年来的许多政策都……”
他接下来的话卡壳了,因为阿撒托斯没忍住伸手揪了一下那个毛扎扎的灰色小辫子。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