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招呼的也是老熟人,吉光斋老板张朝新。
张朝新五十来岁,干巴巴的,永远西装革履戴黑框眼镜,是个典型的文化人,精通瓷器鉴定。
不过在徐青眼里,这是个高手。
虽然不清楚这人的门路,但手上功夫不弱,腰杆子非常灵活,步伐也有点奇特,估计是某个相对较为小众且独特的流派出身。
但是,除了他没人知道这一点,包括古玩街上的众多店主、摊主、买家,因为这人给人的感觉挺文静甚至有点文弱,说话都细声小气的,更是从来没有显露过功夫。
嗯,这样的人在江湖中有不少,功夫不弱,但从不显摆,把功夫当成兴趣爱好或者修行之道,而不是为了争名夺利。
或者说,这样的人其实有很多,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打打杀杀。
相反,越是那些有正统传承的修行者,越是喜欢低调,因为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江湖的本质,清楚生存和传承的区别,他们传承的不只是功夫和功法,更是生存与立世之道,这会让他们的后辈少走许多弯路。
虽然不是所有后进晚辈都能受得住寂寞,但总有那么几个能听得进长辈的教导,会以更低姿态的方式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另外,有些流派和家族甚至会故意做这样的分工合作,一个家族,传承是一样的,但有的子弟需要出门混江湖扬名立万撑家族的场子,而有的子弟则从一开始就必须低调,或者当作底牌或者延续传承。
有点类似于所谓的“面子”与“里子”。
徐青不知道张朝新为什么这么低调,但知道张朝新喊住他肯定有事儿。
如果没事儿,以张朝新的性格,绝对不会主动开口邀请。
想到这里,转身走进吉光斋。
坐下。
喝茶。
左右打量几眼:“老张,你这店里的好东西不少啊。”
“多是普品,有兴趣?”
“待会儿再看,”徐青笑笑:“以你的性子,肯定有事儿,直说吧。”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这不是听说你蓉城盘了个铺子吗?”
“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你的消息延迟得厉害啊,我又把铺子转出去了。”
“这么快?”
“昨天签的合同,确实挺快,怎么?跟我那铺子有关?”
“我也想在蓉城弄个铺子来着。”
“怎么?打算去蓉城发展?不在岛城了?”
“不不不,我有个堂弟是西南边的人,他想在那边置办一份产业,正好也是倒腾古玩的,我寻思帮一把,”张朝新有点懊悔:“该早点开口来着,迟了一步,可惜可惜。”
徐青点头:“确实就迟了一步,你提前两天打电话,那店我就能给你留着。”
“转给谁了?”
“一个叫王援军的蓉城人,那人关系很硬。”
“可惜了,流光阁在行业内有点名气,能拿下这个招牌的话,省不少事儿呢。”
“确实,也就是我手头边没有合适的掌柜,我又没时间打理,不然的话高低不会转让。”
俩人就流光阁的情况聊了十来分钟。
徐青最后问:“没别的事儿?”
“没了没了,就这么点小事儿没想到这么不凑巧。”
“确实不凑巧,”徐琴叹了口气:“那我再去逛逛。”
“在我店里逛也一样逛,说起来你已经好久没来我店里了,”张朝新推了推镜框:“大前天刚进了一批好东西,你瞅瞅,有看中的给你打个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