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婚前的自己还觉着荒谬,结果现在已经坦然接受了。
……大概,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完全接纳了梅蕴和吧。
她也有些期待,混合了自己和梅蕴和血脉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到底是像自己多一点,还是更像他呢?
梅景然生日那天,钟意终于见到了他的父亲,梅蕴和的堂兄——梅存和。
与钟意一开始的想象不同,梅存和其实也是个文质彬彬的男子,他眉眼与梅蕴和有几分相似,但更多的是病弱感。
梅景然父母婚多年,钟意听梅蕴和提起过一次,说他母亲是个生性浪漫的意大利妹子,她和梅存和因画结识,两人一起度过了愉快的两年,在彼此荷尔蒙都消退的时候痛快地离了婚。
梅存和满世界的乱跑,压根照顾不好小朋友,只好把梅景然托付给了相对稳重些的梅蕴和。
钟意无法评价梅存和这样的做法是否正确,梅景然和他相处的倒也算是融洽,开心的叫他爸爸,讨要自己的生日礼物。
话说回来,这还是钟意第一次见梅存和。之前她与梅蕴和婚礼的时候,梅存和跑去了非洲大草原,没有归来,倒是寄回了一条极具有异国风情的织毯作为生日礼物。
而没等梅蕴和介绍她,梅存和就主动伸出了手,笑容温和:“你好,百合花小姐。”
百合花?
“……啊?”
钟意讶然地看向梅蕴和,梅蕴和咳了一声,耳垂罕见的发红:“这件事一会再和你解释。”
他拍拍梅存和的肩膀,明明他比梅存和要小,行事作风却比梅存和稳重很多:“爷爷要找你单独说话,你多保重。”
目送着梅存和上了楼,钟意抓住梅蕴和手腕,偏头瞧着他:“百合花是什么意思?”
她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梅景然的时候,他脱口而出的英文单词。
Lily。
正是百合花的英语。
梅蕴和那次送她的花朵,也是百合。
还有那个白色的小盒子,上面也画了一株百合花。
梅蕴和没有回答她,因为梅雅致和赵青松过来了。
一家人难得团聚,因为梅存和的居无定所,过年都没能聚在一块。
借着梅景然过生日这个契机,梅雅致也过来看看自己这个许久未见的侄子。
结果梅存和被梅雍叫了上去,她就只好和钟意聊天。
她现在对钟意基本上没有了恶感,最主要还是梅蕴和的维护。
梅雅致算是瞧出来了,钟意如今就是梅蕴和心尖尖上的肉,别人碰不得。而钟意表现的也规规矩矩,不是她一开始以为的轻浮女孩。
还好之前没有说出来特别难听的话,现在才留有余地。
钟意有些心不在焉——
因为赵青松。
那个猜测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她心里。它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只会越陷越深。
在怀疑赵青松和薛廉有牵扯之后,钟意就自动在心里把他拉进黑名单了。
这时候再见面,怎么看都觉着别扭。
连赵青松都觉出来钟意对他态度不好了。
他还不知已经东窗事发,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梅蕴和与赵青松也在聊天,钟意竖着耳朵听,大部分是关于公事的,对她而言枯燥而无聊。
没有丝毫有用的信息。
梅雅致搅着咖啡,忽然记起来一事:“晓玲说,薛廉怎么好端端的,非要去A市的分公司,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晓玲,是薛廉的妻子。
梅蕴和与赵青松的谈话瞬间停止了。
一提起薛廉,钟意下意识地就去看赵青松。
赵青松也在看她。
四目相对,赵青松眼神复杂,微张了张口,什么也没有说。
他看到钟意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反感。
赵青松终于明白。
钟意猜到他做的事情了。
赵青松看了眼表哥,后者慢悠悠给自己倒了杯茶,声音不紧不慢:“大概是想开拓市场吧。”
“都这么大年纪了,”梅雅致显然不能认同薛廉的做法,感慨,“可惜,以后就不能与晓玲经常见面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梅蕴和微笑着说,“这时候爷爷与存和应该也聊完了,我们上去看看吧。”
梅雅致点了点头,站起来,赵青松不敢再看钟意的眼睛,跟在她身后。
钟意还坐在沙发上,梅蕴和坐在她旁边,直接被小家伙一把搂住。
钟意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蕴和,我怀疑是赵青松指使的薛廉。”
梅蕴和心里面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他抚摸着钟意的头发,面对着对他敞开心扉的小姑娘,他下意识做的,就是紧紧地拥抱住她。
梅蕴和说:“我会帮你查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