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循刚擦干眼泪,就有两个晋王府的侍卫,急匆匆来到楼上。两个侍卫上前施礼说道:“二位大人请即刻回晋王府!”
刁协和贺循不敢怠慢,赶紧随着两个侍卫回到晋王府。来到大殿,就见大多数朝臣都来了。二人给司马睿施礼:“参加殿下!”
给司马睿见礼以后,贺循和刁协站到了自己的朝位上。只见文武大臣前面,还站着两个人。司马睿手里拿着一块很大的黄绸子,透过绸子可以看到绸子上有很多红色的字。司马睿颤巍巍地举起黄绸子,声音有些激动地说道:“各位爱卿,这是北方仍然在守卫疆土的文武大臣,用自己的血书写的劝进书!这些人包括,司空、并州刺史、广武侯刘琨;幽州刺史、左贤王、渤海公段匹磾;奋威将军、豫州刺史祖逖;右将军、冀州刺史劭续;单于、广宁公段辰;兗州刺史、定襄侯刘演;东夷校尉崔毖;辽西公段疾陆眷;领护乌桓校尉、镇北将军刘翰;青州刺史、广饶侯曹嶷;还有一个本王想不到的人物,鲜卑慕容部大都督慕容廆,总共一百八十人签字画押!他们孤悬北方却心系我朝,难能可贵啊!”
司马睿放下劝进书,想着北方有这么多拥护自己的仁人志士,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他也顾不上这是在朝堂,任眼泪继续流着。除了呼吸的声音,没有一个人说话。静默了片刻,司马睿双手拿起书案上的劝进书说:“费仁,宣读一下这份劝进书!”
费仁接过劝进书,眼里也噙着泪水。只听费仁念道:
臣闻天生蒸民,树之以君,所以对越天地,司牧黎元。圣帝明王监其若此,知天地不可以乏飨,故屈其身以奉之;知蒸黎不可以无主,故不得已而临之。社稷时难,则戚籓定其倾;郊庙或替,则宗哲纂其祀……臣每览史籍,观之前载,厄运之极,古今未有。苟在食土之毛,含血之类,莫不叩心绝气,行号巷哭。况臣等荷宠三世,位厕鼎司,闻问震惶,精爽飞越,且惊且惋,五情无主,举哀朔垂,上下泣血。
臣闻昏明迭用,否泰相济,天命无改,历数有归。或多难以固友邦,或殷忧以启圣明。是以齐有无知之祸,而小白为五伯之长;晋有丽姬之难,而重耳以主诸侯之盟……愿陛下存舜禹至公之情,狭由巢抗矫之节;以社稷为务,不以小行为先;以黔首为忧,不以克让为事;上尉宗庙乃顾之怀,下释普天倾首之勤。则所谓生繁华于枯荑,育丰肌于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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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人获安,无不幸甚。
臣闻尊位不可久虚,万机不可久旷。虚之一日,则尊位以殆;旷之浃辰,则万机以乱……臣等忝于方任,久在遐外,不得陪列阙庭,与睹盛礼,踊跃之怀,南望罔极。
最后是刘琨、段匹磾、祖逖、邵续、曹嶷……刘翰、段涉复辰、段疾陆眷、慕容廆等一百八十人的签名。
费仁读完刘琨等一百八十人的劝进书,把劝进书卷起来放回书案。费仁重新站到台阶边上,眼泪仍然在眼眶里打转。司马睿打起精神,看了看下面的众文武,说道:“刘琨、段匹磾等一百八十人歃血盟誓,并且发布讨胡檄文,本王实在感激涕零。感激之余,本王深感内疚。怀帝、慜帝先后委任孤重要职位。可孤没能驱逐胡人,没能收复中原,自己还偏安于江南一隅,实在愧对各位爱卿。刘琨、祖逖等众位爱卿忧国忧民,刘琨派来了他的左长史、右司马温峤,段匹磾派遣他的左长史荣邵一起前来建康。”
站在东边的一个人说道:“本人就是温峤,我的姨母是大都督刘琨的妻子。临行之际大都督对我说:“这些年晋朝国运虽然中衰,但天命尚未改变。我将联络河朔各地将领、守宰、各族部落首领,为晋室建立功名。你代我等前往建康,愿你努力为之!”
另一边的荣邵说道:“大都督与段大人已经约定共同讨伐羯人石勒。刘琨的大都督名号,还是我主段匹磾等人的推举。歃血为誓言,血书为盟约,劝进书为家国情怀。檄文本来已传给各地首领,准备齐聚襄国。大都督与我主准备进驻固安,以等待各地首领一起行动。但令人气愤的是,我主从弟段末波,私下接受了石勒派人送来的金银珠宝和美女,这一次的计划就这么完了!”
“是这样。”温峤接着说道:“大都督和段大人无奈退兵。”
“温峤爱卿,本王即刻封刘琨为侍中、太尉,以前的职务不变。收复北方故土的重任,看来就寄托在刘琨爱卿身上了。孤有一把祖传的宝刀,请回去时代本王转赠刘琨爱卿。”司马睿说道。费仁从东北角侧门拿过宝刀,递给司马睿,司马睿又递给费仁。
“温峤代大都督谢主隆恩!”温峤从费仁手里接过宝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