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哼唧唧的呻吟,说道:“师父,我头痛得紧,好像裂开来一般,身上皮肉也像要一块块的掉下来。”
九难点头道:“你快去休息,以后跟这小丫头少见为是当真非见不可,也得带上十几个人在一起,她总不能公然跟你为难。她给的饮食,不论什么,都不能吃喝。”
方宇连声称是,正是退出,九难忽问:“她昨晚为了什么事打你?难道她不知皇帝很中意你么?”
方宇道:“她……她不愿嫁去云南,说是我出的主意。咱们师徒俩对付她母亲之事,她也知道了。”
这样轻轻一句谎话,便将公主昨晚打他的缘由,一大半推到了九难身上。
九难点头道:“定是她母亲跟她说过了,以后可得加倍小心。”
她心想:“那日我在宫中对付假太后,手段甚是狠辣。但那日小宝没露面,难道竟给假太后看出了端倪,以致命她女儿下手报复?
一行人缓缓向西南而行,每日晚上,公主都悄悄叫方宇去陪伴。
方宇初时还怕师父和天地会的同伴知觉,但少年人初识男女之事,一个娇媚万状的公主缠上身来,哪肯割舍不顾?
就算是正人君子,也未必把持得定,何况他从来不知伦常礼法为何物。
起初几日还偷偷摸摸,到后来竟在公主房中整晚休息。白天是赐婚使,晚上便是驸马爷了。
众宫女太监一来畏惧公主,二人方宇大批银子不断赏赐下来,又有谁说半句闲话?
那晚阿珂扭脱公主手足关节,公主自然要问方宇这个“师姐”是谁。
方宇花言巧语一番,公主性子粗疏,又正在情浓之际,便也不问了。两个少年男女初识情味,感情好的很。
公主收拾起心刁蛮脾气,自居奴才,一见他进房,便跪下迎接。“桂贝勒,桂驸马”的叫不住口。
当日方怡骗方宇去神龙岛,海船之中,只不过神态亲昵,言语温柔,便已迷得他六神无言。这一次公主的样子更加销魂,自是更加迷住了他。
两人只盼这一条路永远走不到头。阿珂虽然可能在宫女队中,方宇也知她决不会如公主这般对待自己,也就不去讨好勾搭她了。
这一日来到长沙,陆高轩从神龙岛飞马赶来相会,带了洪教主的口谕,说道教主得到两部经书甚是喜悦,嘉奖白龙使办事忠心,精明能干,实是本教大大的功臣,特赐“豹通胎易筋丸”的解药。
方宇这些日子沉迷在温柔乡里,早忘了身上有剧毒,听他如此说,却也喜欢,当下和陆高轩及胖头陀服了解药。
胖陆二人又躬身道谢,说道全仗白龙使建此大功,二人才得蒙教主恩赐灵药,除去身上的心腹之患。
陆高轩又道:“教主和夫人传谕白龙使,余下的六部经书,尚须继续寻访。白龙使若能再建奇功,教主不吝重赏。”
方宇道:“那自然是要努力的。教主和夫人恩重如山,咱们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
胖陆二人齐声道:“教主永享仙福,寿与天齐。白龙使永享清福,寿比南山。”
方宇微笑不语,心道:“清福有什么好享?日日像眼下这般永享艳福,寿比南山才有点道理。”
方宇和只盼到云南这条路永远走不到近头,但路途虽遥,行得虽慢,终于也有到达的一日。贵州省是吴三桂的辖地,在贵州罗甸驻有重兵。
建宁公主刚入贵州省境,吴三桂便已派出兵马,前来迎接。
将到云南时,吴应熊出省来迎,见到方宇时称谢不绝。
按照朝礼,在成亲之前,他与公主不能相见。其时公主正和方宇好得如胶似漆,听到吴应熊到来,登时柳眉倒竖,大发脾气。
当晚公主对方宇说,怎生想个法子,把吴应熊送去见阎王,便可和他做长久夫妻。方宇吓了一跳,心想假驸马不妨在晚上偷偷摸摸的,真驸马却万万不行。
公主见他皱眉沉吟,怒道:“怎么不作声了?要送吴就熊这小子去见阎王,是你自己说的,又不是我想出来的主意。”
方宇道:“送是一定要送的,是只不过咱们等个机会,这才下手,可不能让人起了疑心。”
公主道:“好,暂且听你的。总而言之,我是跟定了你,我决不跟这小子一起。你如不送他去见阎王,咱们什么事都抖了出来。
我会跟吴三桂说,你抢我。就算皇帝哥哥再宠你,只怕吴三桂也会将你斩成了十七八块。你就先见到阎王老子,算是替吴应熊做先行官罢!”
方宇大怒,挥手便是一记耳光,喝道:“胡说八道,我几时抢你了?”
公主嘻嘻笑笑,伸手搂住了他,柔声道:“你这狠心短命的小冤家,下手这么重,也不怕人家痛吗?”
这一日将到昆明,只听得队中吹起号角,一军军官报道:“平x王来迎公主鸾驾。”
方宇纵马上前,只见一队队士兵铠甲鲜明,骑着高头大马。驰到眼前,一齐下马,排列两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