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乔醒了,四周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很精致的房间,舒适的床,就连手臂小小的擦伤竟也被精心处理过,床头的桌子上还放着食物。
没有半点像是被绑架了。
“姑娘醒了?”一个身着烟翠衣衫的少女从门外进来,“我们殿主说等你醒了让我带你去见他,走吧。”
江亦乔警惕地盯着她,思绪纷飞,她说他们殿主要见她,想来她如今应是在雾诤六殿的其中一殿,可她不是被那个六公主带走了吗?为什么醒了却会在这里啊?
“姑娘?”
江亦乔回过神,默默地起身穿上鞋子,跟着那名少女出去。
如今她想了解形势,也唯有去见见那位“殿主”了。走在外面,江亦乔才发现这不是她所去过的任何地方,说来也怪,她对雾诤六殿的其中五殿都了如指掌,唯有血月殿一殿完全陌生。
想必这里应当是血月殿了。
不远处的宫殿,匾额上刻着镂银的两个大字“血月”,似是在印证她的猜想。
“姑娘进去吧,殿主在里面。”离那里尚有一段距离,那名少女的声音中竟透了一丝恐惧。
江亦乔斜晲她一眼,狐疑地看看四周,却并未发现异常,便抬步向殿内走去。
还未进殿门,一股浓重到刺鼻的香味扑面而来,江亦乔皱了皱眉,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戴着银色面具的江穆在她进门的瞬间撞上了她的目光,他挑唇一笑,开口道:“你来了,我的……妹妹。”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她脑中,她的脑海瞬间炸了锅,头痛欲裂。
她有些艰难地开口:“你究竟是谁?抓我干什么?!”
江穆缓缓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缓缓摘下覆在脸上的面具静静地盯着她。
江亦乔按揉着疼痛的太阳穴,皱着眉头,片刻后,江穆才缓缓开口。
“我早知道会是这样,独孤溟绝不会那么好心地保留你的记忆,不过说来,当时你才六岁,只有这么大一点呢。”江穆将手掌展开比划了一个长度,他的眼神中竟难得流露出一抹温柔。
“不!我不信!”江亦乔头疼得厉害,心也如刀绞一般,她抱头蹲在地上,痛苦地咬着唇。
“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江亦乔,你是我的亲妹妹,你原本的名字叫做江菱韵,你自小长在浮光殿,只因独孤溟那混蛋杀了爹娘!”江穆恶狠狠地开口,声音中蕴了滔天恨意。
这些话,在她的脑海中炸开,她难以置信地轻喃:“不可能……怎么可能……少主那么温柔……”
“温柔?哈哈哈……若不是因为独孤溟,我们家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江穆手中的瓷杯被他捏碎,碎片割伤了手掌,鲜血淋漓,他却随意抹掉,接着说,“转眼已经过了七年……我在这儿苟且偷生七年,终是没能报了杀亲之仇……”
江穆的每一个字的声音都在江亦乔的耳中被无限放大,她不愿相信,不敢相信……她的头部仿佛就要爆炸,令她痛苦不堪……
“来人,将二小姐带回房中休息,所有人,不得打扰。”江穆知道,江亦乔被清除的记忆会逐渐回复,有了潜伏在浮光殿的江亦乔,大仇得报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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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谣从车窗探出头,巍峨高山的轮廓已清晰可见,如今已是出发的第五日,按照预计,今日,他们就将到达传说中山匪横行的贪狼山脉,昨日林宇已从贪狼山脉带回了消息,昨日从此经过的车队无一例外都被打劫,所以他们今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车队已穿行在一条深邃的峡谷中,绵延不断的小路上撒满了不知名的小花,两旁是高大的山峰,风景秀丽,让人着实难以将这里与传言中的罪恶之地结合。
一块巨石后,乔炘背着一把长剑,他注视着远处缓缓驶来的车队,眯了眯眼,露出一抹邪性的笑容。
他的身后还跟了三十几名与他一样装扮的男子,现在,这群“猎人”已经跃跃欲试地盯着他们的“猎物”了。
一阵黄沙漫起,忽如其来的风暴让马儿们的脚步慢了下来,楚轩阳的手已经压在了剑柄上,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握紧了自己的武器,似乎作好了战斗的准备。
因为所有人都清楚,伴随着沙暴来的,便是杀机。
转瞬,一队人马已经拦在了车队前,为首的男子向前走了几步,微微一笑道:“几日前便听闻炎国世子殿下将带财宝途经此地,不知小的们可有福分得殿下赏赐一二?”
楚轩阳拔剑出鞘,眼神变得凌厉:“恕难从命。”
“哦吼?”乔炘挑眉看着他,“既然如此,兄弟们也不同你客气了,上吧,有财劫财,有色,劫色。”
随着乔炘令下,两伙人马瞬间战在一起,九谣想下车,她的动作却被楚轩阳的声音打断:“呆在里面别出来!”
好吧!九谣撇撇唇,她怎么总是像个包袱呢,如果她也能像江亦乔那么厉害就好了……
忽然,九谣所在的马车剧烈颠簸起来,许是受了惊吓,或是受了伤,马儿痛苦地嘶鸣着,撒开蹄子便跑,直接从前方混乱的人群中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