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合着我在你眼里就是猪和瞎家雀啊。”赵守正郁闷道。
“不然咧?”赵立本打量着他道:“不过傻人有傻福,憨仔行大运啊。你要也是条真龙,也没这入阁的机会。你要是只大雕,这次也捞不着直上青云!”
“叔爷的意思是,”赵锦忙给赵守正解释道:“经过此番夺情之争,张相公和百官的嫌隙已现。他不做好周全的安排,能放心回老家吗?”
“是啊。”赵立本点点头道:“如今又是七大阁老在野的局面,除了高新郑之外,徐华亭、李兴化、赵大洲、殷历城、陈南充几位全都深孚众望、多有奥援,很难讲会不会趁机东山再起。这些人哪个回来,都会对他形成极大牵制,让他很难受的。”
“所以岳父肯定要在走之前,预先把内阁填满,好让他们没机会出山。”赵昊也补充道:“这回八成一下推出三到四位大学士。”
“这么多名额。”赵守正咽了咽唾沫。
“而且二叔的优势很大,这次胜算极高。”赵锦附和道。
“是啊父亲,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赵昊蛊惑他爹道:“天予弗取,必受其咎。过了这村没这店,这次错过了怕是要再等十年八年了,谁知到时候什么情况?”
“我……有什么优势呢?”赵守正的声音开始发飘,显然不是喝多了。
“多了去了。”赵锦便笑道:“首先,你是张相公的亲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最是可靠不过。”
“最重要的是你胸无大志、易于控制,毫无立场、脑筋迟钝,造不了他的反。”赵立本也夸赞道:“简直是用来占坑当傀儡的最佳人选啊!”
“爹,不是你教我的六字真言——言宜慢、心宜善吗?”赵守正委屈的食指相对道。
“有吗?”赵立本打个哈哈道:“还不你太笨,才想了这么个没办法的办法。”
“叔爷拿老眼光看人了,二叔这些年长进可不少。”赵锦赶紧给赵守正打圆场道:“虽说有你老和我兄弟,还有几位先生在后面提点。可能把这官当稳了,还落下了这么好的官声,这绝对见功夫的。”
“嗨嗨,青藤先生说,我百般不会,只会做官。”赵守正不禁得意道:“而且我发现了,这官儿越大越好当。当年在县里时,那叫一个劳神劳力。现在到部里来了,一杯茶一袋烟,一张邸抄看半天,整天无所事事的很。”
“确实。官越大越务虚。不然泥塑六尚书、纸糊三阁老是怎么来的?”赵锦深以为然道。
“这样说来,当个纸糊的阁老,我还是可以胜任的。”赵守正终于有了信心,可还还没高兴多会儿,又苦着脸道:“可是阁老要经大廷推,虽说亲家可以特拔,但要是票数太少,日后总要被人讥笑的。”
“不错,我们要凭自己的实力进前三!”赵立本一拍桌案道。
“一百多人投票,我票数怎么排前三呢?”赵守正头大如斗。
“事在人为嘛。”赵昊笑着屈指算道:“吏部七票,户部二十六票,礼部七个票,兵部十票,刑部十六票,工部十一票,大理寺五票,都察院十六票,通政司六票,还有六科科长的六票,一共是一百一十票。”
“这其中,我们自己人就有五十七票。”赵立本闷声道。
“这么多?”赵守正吓一跳。
“你以为你老子和你儿子整天忙活什么呢?”赵立本傲娇的哼一声道:“江浙闽粤、直隶鲁东的官员,一定会投你一票的。”
“不过为了不太着相,我们会控制在四十票左右,这样别人才无话可说。”赵昊道。
“根据以往的经验看,得票要在四分之三才安全。”赵锦接着道:“也就是说,我们还得再拿到四十票以上。”
“四十票以上啊……”赵守正倒吸口冷气。
“父亲放心,就是我们什么都不做,你得票也不会少。”赵昊给他打气道:
“父亲人缘极好,跟各个派系都很处得来,又是出了名的大善人。在大争端之后,难免人心惶惶,谁都担心会遭到清算,有一个能弥合各方关系,让大家免于恐慌的阁老,是各方都愿意的。”
“何况,我们也不会什么都不做。”赵立本傲然道:“咱们手里有的是筹码,给你争取到四五十票,一点都不难。”
“不过二叔自己也得争气。”赵锦又道:“说一千道一万,要入阁的是你,你的表现才是最关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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