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放开。”
开路大汉上前抱拳行礼:“兄弟,我不是坏人,她家男人己将她卖给了我,这是契约,现在我把她带回家,请兄弟让个路。”说着还摸出契约扬了扬。
见有人挡路,女人像抓到了一根稻草,哭喊着道:“大兄弟,救救我,他们骗我男人抽烟,骗我男人去赌,骗光了我家地和房子,现在又把我拉到娼馆去,呜………”
小女孩这时也抱住了妈妈的腿,也在高声哭喊。
哭声撕裂着夏平的心,这种状况是这个时代的常态,他不知怎么插手,好像也没理由插手。
这他妈天杀的时代。
夏平心里一阵茫茫然,不觉退到了路边。
刚重生时,他心里还有些欣喜。年轻了几十岁,身体健全。生活虽艰难,他一点不愁,凭超前一百多年的知识,求个生活没有问题。
可这一周来,他见到的人,大都被生活挤压得精神萎靡,眼神无光。他见到的场镇,烟馆,娼馆,赌馆林立,更有邓守禄之流横行乡里。
知县,胥吏都是自私自利奸滑之辈,成天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哪管百姓死活。
他对现状,深深感到无助,现在只想快快回到现世成都的家,过好自己小日子。
眼不见,心不烦。
开路大汉又一抱拳致谢,拖着女人继续前行,经过夏平身边,双手抱做妈妈被拖行在地的小女孩分出一只手搂做了夏平的腿。
“叔叔救妈妈,叔叔救妈妈。”
小女孩搂得很紧,拖行队伍为之一顿。断后大汉急忙弯腰去掰小女孩的手,小女孩急了,一口咬去。
断后大汉吃痛,大叫一声,一巴掌向小女孩头上扇去。
巴掌还没扇到,身上己吃一脚,断后大汉被踹得坐在地上。
“那么小的孩子也打,你还有没有人性。”看到女孩即将被打,夏平最终还是站了出来。
开路大汉可能是这伙人的头,见同伴被打,即刻怒了,指着夏平吼道:“哪来野种在这撒野,对你客气你还上天了,老子打死你。”说完冲上抡拳就打。
拳还末到,夏平一个低扫,开路大汉被扫得摔坐在地上。
架住女人的其中一汉子放掉女人,抡拳而上,夏平一个低扫将也其扫翻。
刚从地上爬起的断后男子作势欲上,夏平上前又是低扫,断后男再次坐回地上。
三个低扫,扫翻三人,简单明了。
开路大汉见遇到不讲理的硬碴。高声喊道:“去叫二黄兄,去叫二黄兄。”
断后汉飞奔而去。
开路汉嘴里威胁道:“小子,你摊上大事了,不要以为你强,一会扒你的皮。”
夏平己无退路,早把心也横了,他也不知道下面该怎样走,这个二黄兄有好凶恶他也不知道,无非拚命而己。
他走向还抓着女人的那汉子,那汉子一哆嗦,放松了抓着女人的手。
女人一脱困,立马抱起女儿,躲在夏平身后。
夏平抚摸一下小女孩的头发:“别怕,有叔叔呢。”说完从包裹里取出一块米花糖递过去。孩子还没从惊恐中走出来,不敢去接,夏平把米花糖放在女人手中说:“孩子吓坏了,安抚下她吧。”
女人握住米花糖,夏平微笑问道:“大姐,你想到哪儿去,我送你。”
女人一面擦着泪,一面说“这儿啥都没有了,我想回娘屋头去,我娘屋是大树的。”正说着话,一群人从街头涌来。
当先一人,趿拉着鞋子,裸着上身,露出根根胸骨。长衫的袖子胡乱束在腰间,辫子散乱,只有辩尾还系着。
一见这人,围观的人群“忽啦”一下跑得远远,更有很多人叫到“二黄兄来了,二黄兄来了。”
二黄兄是富林大舵把子牛义全二房牛二娘所生的二儿子。
年轻时牛义全操浑水袍哥,打架斗殴,杀人越货,被官府通辑,一天被官兵追,慌乱中钻入一大户人家女儿闺房,该女子把牛义全藏在被窝里,然后淡定地坐在床边绣花,躲过了官兵的追捕。
牛义全脱险后,娶了她为二房,大家叫她牛二娘。牛二娘极有心计手段,连大妇都反叫她姐姐。
牛义全后来之所以成为富林的大舵爷,在整个清溪县势力第一。这与牛二娘帮他管理并且出谋划策是分不开的。
牛二娘在家里飞扬跋扈,对两个儿子却无比溺爱,真应了那句,慈母多败儿。
两小子从小横行乡里,小时偷鸡摸狗,大时欺男霸女,吃喝嫖赌抽样样都来,每天出门到处搞破坏只为好玩,真是损人不利己。当地百姓把他两兄弟视为蝗虫,所以叫“大蝗(黄)兄”“二蝗(黄)兄”,这两夯货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反而叫兄弟伙也都这样叫。
百姓痛恨他俩,赌咒都是:我要是说了假话,让我出门遇到大黄兄二黄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