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四牛哥不服,就带着我们跟他们打起来了,四牛哥被几个衙役围住打断了腿。大洼子村有几个好后生,掩护我们跑,我们一直也没敢休息,一路跑回来。”
说话的几人也是头脸带着伤,神情仍是忿忿。
这会儿陈树林也过来了,他一张脸快要黑成个铁块子。
气死了,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官府不是赶巧,他们是派了人看着,就等你们挖出水来,他们好去捡现成的。”晏灵熹说出了自己的推论。
勘察队众人相互看看,愈加痛恨那群吃粮不办事的玩意。
陈四牛听见晏灵熹这话格外的激动,一把拽住晏灵熹,而后又冲着在旁边抹泪的媳妇艰难开口:“胡、胡我起来。”
晏灵熹几人知他是有话要说,都在一旁耐心地等着。
陈四牛半坐起来,缓了一会儿才不大利索地开口:“就是这么回系!我跟那边的衙役递银知了,他们说,那冯县令是怕报上去有水源,上头要怪罪他堂堂一个县令还不如村民,自己辖内有水不知道,所以才压着!”
他嘴唇活动开了,越说越利落,眼睛紧盯着晏灵熹和陈树林二人:“也许后来就是想把我们都扔进大牢,然后把这水眼独吞下来!大洼子村的人就在他们治下,也不敢冒头,这样以后就没人知道这水是我们和大洼子村的,只知道是他冯县令治理有功!我们村根本捞不着一滴水!”
晏灵熹点头,这人想得清楚。
还多亏了陈四牛没有老老实实就范,否则他们在那不见天日的大牢里蹲着,恐怕最后小命儿都会没有。
“那那群官差会不会追过来抓人啊?我家二娃子咋就成了逃犯呢?这可咋办!”
有妇人心焦地不行,在这儿哭叹。
“就是,凭什么?我们不就是为找口水吗,怎么官差也要抓人......呜呜呜......”
更有人呜呜呜地哭起来了。
陈树林被他们呜呜地心烦:“无关人都先出去,别再这儿嗡嗡嗡的!”
“不一定,”晏灵熹没空管那些人,“最有可能的,官府也是虚张声势,此时刚得了水源,这冯县令最着急的是要上报拿功名,我们人跑了,他们分不出多少人手来跨县抓人,所以此事要延后,等水源分配的差不多了,他们才来拿人。”
当朝治理混乱,尤其莲心庄一带又相对偏远,所谓天高皇帝远说的就是这,每个府城、每个县城多少都有点各自为政的意思,各地官员之间也不一定是一条心,想要凭县衙里那几个人手跨县抓人,不是一件容易事。
再者,官员不把这些泥腿子放在眼里,遇上心太大的直接不追究;遇上心太窄的,就立刻奔过来赶尽杀绝。不过这两种人都是少数,这冯县令是个正常人的话,基本就会采用前面那一种办法。
陈树林沉思着,冲晏灵熹点了头,表示他也认同。
“那这么办,村外五里、十里再加两个哨岗,我们找点什么做信号,见着衙门来人立刻放信,让勘察队的人都躲到山里去。”
晏灵熹说干就干,点了两个巡卫队里比较听话的小兵:“你们俩带人去山上,挑几个隐蔽的山洞,藏点水和干粮,也许到时候得用。”
陈树林没有阻拦晏灵熹的安排,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就打开柜子取了点钱:“去吧,跟村里人买点,这钱公家出。”
陈十九和李凌云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