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图兹更加安下心来,觉得刚才女侍者的暴力反抗只是一种偶然的脑电波故障而已。
然而食客们的骚动让图兹的得意洋洋坚持不过三秒。
“图兹,你……你快来看看吧!”
一位大腹便便的食客拽着图兹的胳膊,指着玻璃槽中的仙姬。
“它……它刚才锤爆了玻璃,真的……”
仙姬那张狰狞如魔鬼的表情就如同时间定格般摆在那里,它的拳头正卡在破碎的防爆玻璃壁中,仿佛下一秒它就会破壁而出,敲爆在场诸位的脑壳。
不得了,这两台相同型号的生化人居然在同一时间表现出了暴力行为。
这就不太可能是偶然故障可以搪塞过去的情况了。
就在图兹重新估量事态的严重程度之时,不知为何暂时停机的两架生化人,又不知为何同时获得了行动的能力。
它们一个攥着拳头打算把藕断丝连的破碎玻璃壁彻底击破,细碎的玻璃渣开始嘎啦嘎啦地掉入食客地餐盘中。另一个郑重其事地从地上站起来,带着毫无顾忌的眼神靠到图兹面前。
图兹和女侍者几乎贴面而视。
他大气都不敢出,就怕不小心激怒了这些暴走的生化人,自己连个全尸都领不着。
何况他还是上一次生化暴动的幸存者。
狂暴的生化人在他眼前活生生地扯掉了父母的脖子。内脏从胸腔里生硬地掉落,散布在杂乱的地面。
那梦魇般的一幕让图兹从七岁开始就对一切生化产物倍感恶心。这也是他下定决心跟随大老板的契机。
女侍者粗暴地拎起图兹的衣领,打断了他恐怖的回忆。图兹不算重,女侍者拎起他就像抓起一只兔子的耳朵。
面对这样的生化人,讲道理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动用武力只能是两败俱伤。
食客们开始四散逃命。
图兹望着哀嚎着胡乱飞奔的旁人,为自己根本就没有逃跑的机会而感到悲哀。
他尽量扬起头,不想让羸弱的眼泪落下。但对方却先一步松开了禁锢的铁手。
图兹跌落在地。他抬起头,看到食客中的一位老人把餐桌上的一把银质餐叉狠狠插进了女侍者的后颈处。
生化人的决策中枢和自然人不同,位于脆弱的后颈。
这位老人显然帮了他的大忙。女侍者丧失了一切破坏力,还原为一具残破的玩偶。
“快跑吧。下次,别在客人的碗里埋你的头发了,真的很恶心。”
外表是个老人,可他发出的声音却如同年轻男子。
难道我们之前有见过?
就在图兹反应过来之前,那位老人的身影埋没在逃散的人群中,不见踪影。
图兹苦思无果。他可是惯犯,在好多看不顺眼的客人碗里下过料,一时之间还真想不起来刚才那位恩人是何时何地的贵客。
还是收拾下餐厅吧。这里可是游月斋最奢华的贵宾室。
他忘了,此间还有另一架暴走的生化人。
仙姬原本的姣好容貌与身姿此刻只剩飘渺的回忆。它徒手撕开了高强度的防爆玻璃墙,踩着带血的玻璃渣从餐桌上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