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女人的声音钻入脑中。
“还记得你是谁吗?”
宴棠!我的名字是宴棠!
有关宴棠这个人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恢复如初。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被淹没在一片苦涩的液体中。
这液体不似普通的水溶液,被吸进肺中后,身体就像吸入空气般轻松。视网膜和耳内膜也给出了同样的反应。
阿宴开始适应这种像是漂浮在空中的体感。
四周充斥着贫乏的白色,偶尔会显现出一些机械部件拼接的痕迹。
她晃动着双手,触摸到了眼前的圆墙。
她的手简直就是下意识地攥成了拳头,砸向了墙面。
尽管周遭的液体削减掉了拳头一部分的冲力,眼前白色的墙还是出现了被破坏的迹象。
黑色的不规则细纹显现在圆墙上。那里是阿宴落拳的位置。
这些细纹在墙壁上生长着,直至蔓延到圆墙的每一个角落。
“喀嚓——喀嚓——”
从墙面传来清脆而细微的声响,就像蛋壳破碎的声音。
霎那间,墙壁破裂成细小的白色碎片,整齐划一地掉在了地上。周遭的液体顺势流淌而下。
阿宴失去了浮力支撑,跌坐在地。
她不自觉地吸入了一大口的空气,肺和喉管中残留的液体立即变成了多余的异物。
在这些异物的刺激下,阿宴陷入了剧烈的咳嗽中。
大口的液体从喉管中呛出来。
阿宴一度以为自己甚至咳出了血来。那在黑暗中所经历的痛苦于此刻复苏在她身上。
头顶落下微弱的灯光。
她盯着自己的手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没有血迹,没有皱纹,也没有白发。
那些关于衰老,病痛和死亡的记忆瞬间远去。
阿宴从潮湿的地面上站起来,差点又摔了一跤。她依靠在周围圆形的黑色柱子上,望向自己曾经的所在之处。
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和四溅的液体在幽光下折射出尖锐的亮点。
这些许光芒无法让阿宴将脚下这地带一窥全貌,却也照出了附近建筑结构的轮廓。
全是柱子。
这些黑色的柱子以每平方米一柱的密度矗立在周围。
阿宴捡起地上的一块玻璃碎片,发现碎片朝外的一面上涂有特殊涂料。这种涂料可以完全阻绝光线,经常铺设在需要避光的器件容器上。
如此说来,眼前的这些柱子里,其实和自己所在的那根一样,里面充满了那种神奇的液体,甚至还有人藏在里面?
刚想到这种可能,阿宴就敏感地逃开自己依靠的那根黑柱。
因为,就在刚才,一阵陌生的心跳声正从黑柱中心散播到她的后背上,让她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可若是这样,里面的人岂不是和她一样,是被莫名其妙地抓进来的?
虚无的正义感驱使着她举起拳头,朝刚刚那根黑柱砸去。
“喀嚓——喀嚓——”
数秒钟后,眼前的黑柱上遍布光纹。
阿宴伸出手指,轻轻触摸那些光纹。她真的只是轻轻的接触外表面,指尖还未获得实感,光纹便膨胀开来。
相同的液体从柱子中泼溅出来,露出其中包裹着的人影。
那人有着和她一样粉红色的头发。由于头发太长,又沾染着那种怪异的液体,那人的整个身体几乎都被长发包裹着,如同沉睡在茧房中。
阿宴抱起那人,拨开散乱的粉色长发,发现这人竟没有穿着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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