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把那一碗倒在了盆栽里,坐在床榻旁的踏脚处拿着扇子给崔绾扇。
扇来的风轻柔,执扇的人不紧不慢的,如她面上的性子一般。
崔绾端详着玉清,玉清被她看得发毛,出声道:“姑娘,你这眼睛没瞧酸吗?”
“你长得不错。”崔绾,又道:“但实非绝色。”
玉清无奈道:“姑娘说的是不错。”
“但若是入了我哥哥的眼,便是极好的。”崔绾话头一转,直接道。
玉清下意识摇头,又在崔绾强烈的目光下硬生生的停住。
“姑娘所想,玉清心里是有几分明白的。”玉清委婉道:“但是强扭的瓜不甜,何况家主并不看中奴婢这个不中看也不中用的瓜。”
“你哪里看明白了?”崔绾道:“你是什么都看不明白。什么瓜不瓜的,人又不是瓜,非得甜了才能吃。”
玉清实在是招架不住崔绾的强硬言语,便不做声了。
“若我早知道要闹这一出,便不留你了,白白让你和我哥哥少了许多见面的机会。”
“我哥哥这个人,总爱藏着掖着,聪明过了头,更是不爱轻易辩解什么。这世上能与他平平安安说上话的,我只见过太子哥哥一个。”崔绾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低笑道:“总之,他不是个好人,也一直想当个坏人。”
崔绾的话说的很矛盾。
又或者说,他们本来都是很矛盾的人。
“姑娘为何就觉着,家主是看上了奴婢,而非是只是随手捡的一个玩意。”玉清道。
“我为何要在意?”崔绾道:“他是我的哥哥,他喜欢的,他想要的,在我眼中,他都该得到。”
玉清并不觉得意外或屈辱,这是她的意料之中,她平静的说道:“姑娘说的是。”
崔子淮把这两个妹妹都养得很是乖顺,一个随着他行走在外,一个在内巧舌如簧。她们的立场永远是他,不曾偏移。
有人在门口鼓起了掌。
两人向外看去,见到了太子妃。
她面上没有表情,却好似是在为方才崔绾的一番言论喝彩而鼓掌。
两人齐身拜见。
“妹妹好口才,”太子妃客气道:“想来是崔子淮对你很是不错。”
这位太子妃来得很突然,但这毕竟是她家的院子,不请自来也无话可说。
这一声“妹妹”,让人难以不去揣摩什么。
“太子妃还是称民女为崔氏女吧。”崔绾似是被吓到,道:“民女不敢与您同论姐妹。”
“是不敢,还是不愿?”太子妃道:“不若说来听听,想必妹妹伶牙俐齿,说出的道理也是不凡。”
好重的火药味。
玉清夹在两个人之间,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