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儿,你说这事儿,要不要向你父皇禀告啊?嗯,不行,好歹是你身边的人,做出此等兽性,令人发指啊。这要是传出去了,会说你治下不严的。”
像是在为风凌御考虑,但在风凌御看来,更像是给自己的警告威胁。
“所以您又想设私刑?”那一年的情景仿佛如昨日,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本宫暂掌后宫,但这初九毕竟在狼牙山一役出了点战绩。所以本宫只好对不住御儿了。”
“你的人把她带去哪了?”风凌御后悔给初九下药了,以她目前的状况,怕是连三招都躲不过吧。以风凌御所知,那苓汐武功不错,若正常情况下单打独斗,初九都未必能赢,更别提她还中了顾倾城特制的软筋散了。
“那女子被初九侮辱,羞愧难当,放火烧营,自尽了。”
这样一来,势必引起众人的注意,那样,消息便会名正言顺,而且那么顺理成章的传到父皇的耳中。
“您可真是个极好的母亲。”
似乎是听不到风凌御那讽刺的语气,萱妃依旧笑意盈盈的,“那当然,我可都是为了我的儿子啊。”
……
初九直接被压了一路,直到到了目的地点,才被那压着的人,直接推在了地上,撞得整个手臂都青肿了。初九很明显的感到她的整个左臂在火辣辣的绷紧中,而且手臂处的衣服有些许的湿润。
“有人告你祸乱宫闱,毁人清白,初九,此事可真?”初九瞧了一眼风易,想着反正没有力气站着,倒不如直接坐在地上。
于是她干脆盘坐在地上回答,“我能问一下,祸乱宫闱,毁人清白,那就是我犯了什么事了?”
如果她没有猜错,就是说,她一个女的害了另一个人。她自从来到这儿,除了今天这段时间,她就没离开过风凌御的视线范围,她去哪找时间去害人啊。
“垂涎宫中女婢,还夺其清白,害其自杀而亡,你可知这是死罪?”
“那陛下觉得是我?”初九坦然自若的样子,倒让在场的人觉得,并不是她所为。但初九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毛头小子,一下子就抢了那些盘根复杂的皇宫大臣的风头,让他们感到威胁,他们也不会帮助初九。
而且初九是七王爷的人,七王爷向来高傲,从不与他等为伍,非友即敌,他们更是不会帮。
“人证物证俱在,朕为何不信?”风易面带笑意的看着初九,让在场的人都摸不透风易的想法。
初九坐得腿有些麻了,而且软筋散的效力也没那么强了,她就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缓缓地站了起来。
“谁是人证,这物证又在哪儿?难不成你们将人定罪,就凭区区几句话,再加所谓的物证?那我也有人证证明我没有作案时间。”
初九毫不畏惧的直视着风易的眼睛,风易是越来越欣赏初九了,她的胆识果然够过人,临危而不惧,他这儿子倒是找了一个人才啊。
突然,外面的帘子被掀开了,初九一转身就看到了风凌御,顿时间,委屈的情绪就起来了,没有理由,就是很委屈。
“回陛下,奴婢亲眼见这人慌慌张张从帐子里出来,而且衣衫不整的样子。”
两位士兵将那具烧焦了的尸体抬了上来,“好你个初九,本宫见你是御儿身边的人,没想到,你居然做下如此禽兽不如的事。陛下,请给本宫宫人一个交代。”
风易还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初九,期待看她的反应。而风凌御也想看看这丫头怎么骂人,干脆也坐着。
“就是你见到我从帐子里出来?”
“是。”
“什么时候,哪个帐子,怎么看到的?”初九一连三问,直接问懵了那个女婢,她只能磕磕碰碰的回答。
“昨、昨晚,在、在萱、萱妃娘娘身旁的帐子,我出来给萱妃、萱妃娘娘……”
女婢停顿了许久,萱妃接话,“本宫渴了,让她给本宫倒了个水。”
初九并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继续犀利的提问。“既然昨晚看到的,为什么现在才说?”
“奴婢以为是七王爷派你来送娘娘东西的。”
“他风……咳,王爷为什么要派我送你家娘娘礼物,你不觉得奇怪的吗?”差点又要挨骂了,这种节骨眼,可不能被人抓住短处。
“儿子派人来送母亲礼物,很正常。我也就没起疑。”
儿子,母亲?初九偷偷看了看风凌御的脸色,似乎,也没什么表情。好吧,他恐怕常年累月都是这个表情,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几乎不可能啊。
但是,如果萱妃是风凌御的母亲,她刚刚可没打算给她这个儿子留活路啊。还特意强调自己是风凌御的人,这……
一瞬间,初九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有时候她会觉得,身份高贵,衣食无忧的风凌御可怜了,有这样的母亲,让人心寒。
她决定了……
“就当这一切都说得通,你们都说我毁了她的清白,验过了吗?”
“自然是验过的,她还说过,她给那贼徒嘴上咬了一口,敢问初九侍卫,你嘴上的伤,怎么来的?”苓汐三两句话,就让目光锁定在初九身上。
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初九舔了舔嘴唇那个伤口,“你确定,验过那女的,非处子之身了?”
“当然。”
风凌御,你母亲是想我死啊……
“本王倒是不知道,初九还有这样的本事啊。”风凌御直接走到初九的身边,将手搭在初九的肩上,轻轻的将她拥入怀里。
“别怕,本王在这儿。”风凌御在初九耳边轻声说,声音虽小,但语气肯定,让初九感动得热泪盈眶。
“御儿这是要护短不成?”萱妃冷眼看向风凌御,那眼神根本就不像一个母亲看儿子的眼神,更像是猎人看向猎物的眼神。
风凌御笑了笑,“呵……”
看着风凌御眼中的悲伤和那笑容里的伤心,初九用手握住了风凌御那冰凉的手,给予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
在很长一段时间,那微笑如同太阳一般,给了风凌御无尽的温暖。
随后,初九扯下了头上的簪子,一头黑发随之散落,“本姑娘怎么不知道,我一个女的,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