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江厉刚给她拿来一瓶水,放到了她面前的茶几上。看着外面湍急的雨幕,他似有惋惜地啧了一声:“雨下这么大,你晚上怎么走?”
现在已经接近傍晚,这样大的雨恐怕一时半会停不下来。
梁舟月同样在担心这个问题,内心沉重地吸了一口气,轻轻吁出:“先看情况再说吧。”
江厉乐见其成,施施然地点点头。
他转身坐到梁舟月对面的沙发上,随即踢掉拖鞋,笔直地施展开长腿,横躺在一条长沙发上。
见他如此懒散的姿势,梁舟月纤细的眉宇微微蹙起,语态略恼:“你一天天能不能有个正形,能躺着就不坐着,做坐着就不站着是吧?”
江厉原本就有些晕,现在被她一骂,脑子里迷迷糊糊的。
躺着能让他舒服些。
“我生病了。”他声音远不及刚刚有力,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虚弱。
可梁舟月并不能确定,他此时是在演戏,还是事实真是如此。
她下意识以为又是他的阴谋诡计,是戏耍她的卑劣手段,心中那还未来得及生成的怜悯烟消云散,语态强势起来:“你别和我装啊,赶紧起来,我找你有正事儿。”
江厉懒洋洋地哼了哼:“难受,起不来了……”
见对面的男人阖着眼,面色呈现一种不正常的红润,梁舟月心中警笛大作,生出一种不想的预感。
她起身走过去,用手背探江厉的额头。
果然,他高烧了。
“喂!”梁舟月摇了摇江厉的肩膀,“你家有没有退烧药啊?”
江厉此时真的有些困,他已经睡一天了,要不是梁舟月刚刚过来,他肯定没有起床的心思。此时困意席卷而来,他真的有些挺不下去。
可一想到面前关心他的女人是梁舟月,甚至,她第一次来他的家,江厉如千斤沉重的眼皮艰难地掀了起来。
梁舟月肉眼可见,他的双眼皮褶皱上又生一层,显得眼眶都深邃,疲惫感一眼明了。
“你家药箱在哪?我去拿药。”
闻言,努力睁着眼睛的江厉仰头看她,嘴角挂起一抹调戏的坏笑:“你怎么知道我家有药?你以前又没来过。”
“……”
这个时候不适合开玩笑,梁舟月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打过去一拳,落在他硬实的肩头,打得男人溢出一声闷哼。
江厉没有防备,后知后觉地喊痛:“姐姐,我都病了,你还舍得打我?”
“病了就吃药,不然等死啊。”
梁舟月此时恨不得掐住他脖子,气急了他这副没有眼力见儿的嬉皮笑脸。
江厉闻言哦了一声,平躺回沙发,脸上的笑意未散:“茶几下面的柜子,你看看有没有。”
梁舟月拉开他说的抽屉,果然找到了退烧药。
按照说明书取下两粒,她把没有开封的矿泉水拧开,递到江厉面前:“吃药。”
语气平直,没有情绪的起伏。
江厉摇摇头,尽管生病中,还是要求疼爱:“人家都生病了,你就不能哄哄我。”
“……”
一股子绿茶味儿,梁舟月暗忖。
可如果她不配合,他一时半会儿肯定不愿意吃药。到时候烧死了,傻了,不符合她为人师者的美好品质。
于是,梁舟月深深提了一口气,笑脸僵硬做作:“乖,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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