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压得更低,乌潼一个人走在麒麟大桥上,耳边灌入簌簌风声,宽松的外套被汹涌的风灌入,瞬间撑了起来。
迎风往前走,她眼睛刺激得淌出眼泪,胃部又隐隐作痛。
乌潼的家确实要过这道桥,但距离这还有一段,她想自己走走,权当散散心。
天越来越黑,估计一会儿下起雨来不会小,她加快脚步。
麒麟大桥很长,乌潼走到一半,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爸爸?”
乌政启的语气满是担忧:“你现在在哪啊?江昀说你早就在医院离开了,怎么还没回来?”
乌潼不知江昀怎么知道她在医院离开的,但已经不重要了。
“我散散步,现在已经到桥上了。”
乌潼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但她身体不舒服,身上没什么力气,能力有限。
听到乌潼在桥上,乌政启的声音明显比刚刚焦急:“你把位置发给我,我开车去接你。马上就要下雨了,你别在外面胡闹了。”
他是乌潼的父亲,虽然平时在家里的时间不长,但他知道乌潼喜欢江昀,如今她情绪这么低落,无非是在江昀那里没有得到好结果。
乌潼没把这件事看得太严重,她哦了一声,拒绝了:“我肯定能在下雨之前回家,你的腿又没好,不许开车。”
“我的腿好了!”乌政启急于证明。
乌潼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匆匆回应:“十五分钟,如果我没到家,再说。”
挂断电话,乌潼拢紧身上的外套。
乌云阴郁而至,风声在桥上尤为汹厉,桥下波澜壮阔的海绵起伏不定,闷沉的空气中漂浮着隐隐的雾霭和潮气。
她脚步很快,目光却被一侧的大海吸引。桥上没什么人,不知不觉,乌潼就过了桥。
人类对于大自然来说真的太渺小了,这是她此时此刻的想法。
她知道,司机担心她做傻事,父亲也担心她做傻事,但她永远不是这样的人。她会顽强活着,十分坚韧的实现自己的人生意义和价值。
大自然让她豁然开朗,心口挤压的郁结缓缓散了。
刚刚进门,一场来势汹汹的大雨倾盆而至,落地窗外汹涌的雨幕让乌潼清亮的目光变得模糊。
她有些晕,手扶着刚走到身边的乌政启,缓步往沙发的位置靠。
“我有点晕,先在这睡一会儿。”
乌潼的声音很虚,小腿刚刚贴到沙发,就横躺上去,眉心紧紧蹙到一起。
胃里空落落的难受,浑身无力。
乌政启不知道乌潼今天住院的具体病情,江昀在电话里只说她不舒服。而现在乌潼回家就要睡觉,他根本没机会询问。
转身到客厅的另一面,乌政启难得因私事联系江昀。
一通电话很快就结束,江昀说他带医生过来。这已经超越了乌政启联系江昀的本意,但他也算是罕见地给乌潼走了一次后门。
外面雨声淅沥,江昀带着医生赶过来时,半边裤子已经湿透。得亏医生和他有私交,不然这种恶劣天气,天王老子他也不必上门问诊。
“病人呢?”
两人进门,医生率先问道。
乌政启赶忙引他们进来,侧身蜷缩在沙发上的乌潼暴露于他们的视线。
她有一米七二,此时却掬着身体,紧紧缩成一团。
江昀缓步走过来,垂眸细细地打量她。沉默片刻,他关心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乌政启看了通话记录,自己推算:“六点十分。”
闻言,江厉眉心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