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糊涂的,阮玉开始和陈澹谈起恋爱。说是谈恋爱,但他们只是下班后在一起,平时在公司没交集,出去约会的机会也不多。
她始终不知道他喜欢她什么,除了交往前他的挖苦奚落,他再也没有贬低过她。
半年的如胶似漆,陈澹对她特别好,让她有了贪恋温柔乡的冲动。他给她花了很多钱,给她在公司附近买了房子,只要不忙,他就会来公司接她下班,晚上带她去高级餐厅吃饭,满足她所有说出来的愿望。
阮玉原生家庭不好,父亲因病去世,母亲弃她不顾,初中起和奶奶相依为命,高三那年奶奶去世,她是靠助学金和社会人士资助才有机会上的大学。
她或许是缺爱的,当她遇到陈澹,她很想把人生进程停在这一刻,她很满足。
但交往半年时突然发生的一件事,让她心中对陈澹的感情发生了怀疑。
刚刚从健身房出来,剧烈的腹痛让她倒在地上,可以说是幸运,她遇到了一对情侣,开车送她去医院。在路上,她得知对方都是陈澹的朋友,甚至那男生亲自给陈澹打了电话。
她危急时刻打不通的电话,那个叫江厉的男生轻而易举就打通。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到,陈澹好像没那么在乎他。
医生说她是宫外孕,切除了左侧输卵管,会减少怀孕的机率。一场手术下来,甚至在她得知自己失去了什么之后,她更在意的,竟然是陈澹对她的轻待,他只陪她吃了一顿晚饭,就在夜色降临前离开了。
说实话,她那时心中残存着希望和期待,认为陈澹今天只是忙,或许在晚一点他就会回来。可她的等待终究是落了空,他一夜未归,甚至接下来的两三天,他都没有露面。
唯一在她住院期间过来看望她的,是陈澹朋友的女朋友梁舟月。那是一位家教极好,初识给人书香气的温柔女子,对她非常关心。
阮玉也是通过交谈才知道,梁舟月是陈澹大三这年的任课老师。
她以前没有交心的朋友,梁舟月就像温润的水,慰藉了她满是不安的心,让她安定下来,不会胡思乱想。她难得想和一个人做朋友,幸好对方也愿意和她成为朋友。
住院这段期间,阮玉把对陈澹的期待转移到了梁舟月身上,每次只要她来医院看她,她就觉得陈澹不在身边也没什么。但到了晚上,她才明白自己大错特错。黑夜会放大人所有的情绪,她对陈澹动了心,他却浪子不知回头,想全身而退。
终于,在她住院半个月的时候,陈澹抱着一捧花来看她,是她最爱的粉雪山。
她以前哪有金钱和精力享受风花雪月,都是和陈澹在一起后,有意无意被他花钱培养起来的,包括她对很多东西的审美。
陈澹把花放在床头柜上,外面在下雪,他黑色大衣被飘落的雪花润湿,被他脱下挂在衣架上,里面只穿了意见薄款衬衫,扣子也没好好系,隐约露着锁骨。
看了两眼,阮玉笑得嘲弄:“不冷吗?”
不知陈澹是真的没读懂此时的气氛,还是不在意她的情绪,依旧吊儿郎当地揽上她的肩,语态诱哄:“阮阮,我最近忙,这不一离开学校就来找你了嘛。而且,我朋友最近要出国比赛,经常在赛车场训练,我这几天实在是走不开。”
他给她找了最好的医生,住了最贵的病房,衣食住行有用不光的卡,确实好到不能再好了。
阮玉明白这一切,所以她只能向他索求感情。
“我住了半个月院了,你真的关心我吗?”眼眶越来越热,阮玉太阳穴又紧又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