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妈妈声音里都透着喜悦:“哎呀,我还是让依依来和你讲吧,我来讲不合适。”
很快,电话那头就换了人。
“喂,薛裴。”
当朱依依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薛裴喉结动了动。
已经有三个月没再听到她的声音,薛裴握着手机的右手捏紧了些,明明心里已经慌乱至极,却还是装作自然地问道:“家里是有什么喜事,弄得这么神秘?”
他继续猜测着:“你升职了?”
“不是。”朱依依说到后半句,自己倒不好意思了起来,声音也小了许多,“其实也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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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就是我和李昼要订婚了,想问下你有没有时间回来。”
薛裴听到时先是愣了愣,脑子里嗡地一声,世界好像变成了真空的,远处矗立的高楼在他眼前瞬间坍塌,一切都是那么荒诞离奇、不真实。
他在人行道上突兀地停了下来。
“刚才有车经过,我没太听清,你再说一遍?”
在法国巴黎的街头,薛裴站在闹市的马路中央,周遭人声嘈杂,可从电话里,他清楚地听到朱依依又复述了一遍:“我和李昼要订婚了,订婚宴在明天,你有时间回来参加吗,没时间的话也没关系的……”
这一刻,薛裴几乎丧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唇色苍白如纸,几乎拿不稳手机。
接下来朱依依还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他有短暂的耳鸣,路边的汽车鸣笛声仿佛被放大了一百倍钻进耳朵,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大脑有些缺氧。
助理看着他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在一旁紧张地问道:“薛总,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薛裴缓了好一阵才拿起手机,他有些话想对朱依依说。
一些很重要的话。
他从未对她说过的话。
可当薛裴再次拿起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却成了李昼。
“薛裴,你还在听吗?”
“说。”
“刚才你没说话,我还以为你已经挂了呢。”听到他的声音,李昼似乎有些意外,“不知道你最近工作忙不忙,如果有时间的话,我还是很希望你能来参加我和依依的订婚宴,毕竟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要是能在现场见证,依依一定会很开心的。”
助理观察着薛裴的表情,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瞧见老板脸上的神情变了变,脸上有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气压越来越低,片刻后,他听见他的老板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好的,我马上回来。”
——
薛裴坐了下午三点的飞机回来。
在飞机上,他度过了人生中最煎熬的十二个小时。
这十二个小时,他望着舷窗外的云层,想起几个月前他来法国时的心情,那时候他以为他做了最正确、最果断的决定,他以为这是他和朱依依之间最好的结局。
可直到这一刻,他终于发现,他人生中做过最错误的两件事,第一件是把江珊雯带到朱依依面前,以此拒绝了她的爱;第二件就是在意识到他对她的感情不再纯粹时,他选择离开北城,离开她的身边。
像是一种报应。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把他爱的人越推越远。
飞机在云城落地,他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桐城,离得越近,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他知道,他在奔赴一场既定的宿命。
踏上桐迎大酒店的台阶,薛裴尚未走进门就听到酒杯相碰的声音以及宾客热烈的交谈声,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而他手里拿着行李箱,风尘仆仆地走进来,格外突兀显眼。
最先发现他的人是李昼,他正弯腰给长辈递烟,视线触及门口时,反倒愣了愣,似乎不太敢相信。
“薛裴?你这么快就回到了?”
李昼边说边迎了过来,脸上满是意外与惊喜,他难以置信地看了眼手表,“我还以为你最早也要晚上才能到呢。”
薛裴望见他右边口袋上新郎的胸花,右手紧攥,极力在忍耐情绪。
恰巧,正在招呼客人的吴秀珍这会儿也看到了薛裴,放下手头上的事走了过来。
“薛裴,你这么快就到啦,路上一定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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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吴秀珍对从法国到中国的距离没什么概念,但看到他这么急着赶回来,心里也是高兴得紧。不愧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对她们家依依果然上心,连夜就赶回来了。
“不累。”薛裴维持着得体的笑容,转而问道,“依依呢,我带了礼物给她。”
“依依今天穿着高跟鞋站了半天,刚回楼上的化妆间里歇了一会,”吴秀珍说完又补充了句,“就在楼上拐角第一个房间,你一上楼就看到了。”
他笑着回答:“好的,那我先去看看依依。”
转过身,薛裴的眼神全然变了个样,刚才所有的风度、温文尔雅仿佛不曾在脸上停留过。
站在化妆间门口,薛裴踌躇了许久,终于敲门。
从昨天开始,薛裴一直强迫自己冷静,保持稳定的情绪,他不能慌乱、失控,因为他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整理好所有的说辞,说服朱依依终止这场荒唐的订婚宴。
可在朱依依打开门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她身上穿着的敬酒服,看到了她衣服上属于新娘的胸花,不知怎么,眼睛忽然红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穿旗袍,却是在她和别人的订婚宴上。
朱依依见到他似乎很吃惊,眉头皱了皱,在她开口说出第一句话前,薛裴推开门走了进去,咔哒一声,门被反锁了。
对上朱依依略显惊恐的眼神,他说:“给我五分钟。”最近弹窗厉害,可点击下载,避免弹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