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被通风装置吸走不少，已经到了可以呼吸的地方，来时大口大口喘着气，继续跑了起来。

“那两个人又开始追了，他们是新怪物鼻涕虫弓箭手吧，这么粘。左拐。”当亚抱怨道。

“不对，那两个人不对劲，就好像不是正常人类。”当亚换了个口气，像是看见诡异的事。

“你还有心思管他们，我活命都是个问题。”

“放心，我想到办法了。你折回去，从墙那里绕进火场。”

“你程序错乱了吧。”来时大为惊骇。

“相信我，对方是强壮的成年人，拖得越久越不利，这个火场是唯一的机会。”

“我就姑且信你一回。”；来时强压心中恐惧，深吸一口气，咬咬牙冲了回去，心想就赌这一回，不然多半给枪杀了。很多时候无畏不是因为英勇，而是没有退路。再往前并没有多少障碍，不如铤而走险。

来时的全身被消防洒水装置淋得湿透，在火场里却会成很大的帮助。火场温度至少超过600度，空气导热性比较差，体感温度会低很多，但衣服上的水依旧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带走大量热量。只是会感觉被放在蒸炉里，但还没到无法忍受的地步。来时心里还是打鼓，哪怕在火场里依旧清晰可闻。

“现在往刚才的墙上走，弄出最大的响动，现在那两个人还在浓烟的范围内，比定会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当亚依旧冷静指挥。

“往墙上？”来时不禁想明白这是什么鬼指令。

“那是一堵车库里常见的孤墙，两头都是空的，你要在墙的最左边发出声音，然后迅速到墙后。”

“怎么可能走得那么准。”

“真是因为这个，他们也可能撞上，就靠你的方向感了。”

“行吧。”

“再往前空气就不支持呼吸了，深吸一口气。”

来时又深吸一口气，毅然冲进迷雾之中，弯下腰，绝不敢喘一口气，步子踏响些，感觉他们应该可以听见了，向着预定的方向冲刺，窒息感很快袭来，来时强忍，努力把注意力放到听觉上，这并不难，他闭着眼，防止眼睛被烟雾熏到。果然，两个脚步声跟了上来。来时祈祷着，千万要撞上，

千万要撞上，当亚这次千万得靠谱。

“邦----”一声闷响传来，成功了！来时感到一阵劫后余生的喜悦。耳边也传来当亚模仿的系统提示音：“任务进度，二分之一。”来时已经跑到一处无烟之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喜悦自然写在脸上。

“不好！”当亚惊呼一声，来时扭过头去，只见瘦子发现了无人机。来时只是学生，买的无人机只是小型轻量版的，功能少但噪声也小，之前在外面是开放空间，声音不明显，两人又在跑动之中，注意力放在来时身上，自然没有发觉。进来之后，由于很快发生了爆炸，火声干扰了听觉，依旧没有听见。而灭火设施多半起了些作用，火势减弱，又停止了跑动，自然听见了声音。瘦子抬起激光枪，连发两枪，动动手指间，无人机应声落地。

完了，完了，无人机几乎是来时的眼睛，有它在，来时心里有底，如果没有当亚，他已经死了好几次了。而现在，无人机落在地上，来时的心也落在地上。就好比一个高度近视的人以120千里的时速开着车，忽然眼镜被一枪干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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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能不恐惧？有时候，摧毁一个人的希望，只需要动动手指。

瘦子向来时跑来，看见来时正躲在柱子后面，抓住机会就是一枪，来时下意识一躲，边上的墙壁上立马多出一个坑。从未离死亡这么近过，出了手上一块薄薄的碳纤维板，真的没有什么可以依靠了。无助让恐惧增长，来时仿佛回到孩提时期，弱小，却要面对成年人的攻击。

“苏来时，别怂呀。”当亚大喊，试图让来时振作起来。

“不可能赢的，对方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我只是一个15岁的小孩。”

“训练？你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你陪我打了那么多怪物，全潜行的游戏跟真实世界几乎一样，你也可以战斗！人类从来不是性情温顺的草食性动物，远古的祖先也像现在这样战斗！”

是呀，远古的祖先拿着最最简易的工具，面对洪荒的猛兽尖利的爪牙，悍不畏死，英勇作战，在一次次生与死的考验中存活下来，成了几乎是地球霸主的种族。尽管近日人类在身体上越来越孱弱，但身体里流的还是一样的血液，支撑身体的，还是一样的骨！

“现在退缩有用吗，怂了就是死！警察预计1分钟40秒左右就来了，只是把他拖住一分多钟都不行吗？”当亚呐喊着，犹如黄钟大吕，震慑人心！

“你说得对，我，绝不是任人宰割的羊羔！”来时一喝。肾上腺素从未如此大量分泌过，心脏从未如此快速跳跃过，血液从未如此有力奔涌过，肌肉从未如此强健，身体机能在死亡面前，完全展开！空气中的氧气一进入肺部就被飞快吸收，心脏努力泵血把氧气输送到全身，每一个肌肉细胞贪婪吸收氧气，放出能量，带动全身。面对死境，有的人会绝望，崩溃，有的人却会因此成长。

来时一步冲出，左闪右躲，战斗直觉也前所未有的准确，一道道蓝紫色的从身边划过，愣是没造成什么伤害，就算有，也能被手中的盾牌挡住，顶多造成些皮外伤，不过碳纤维板却是千疮百孔。来时又一次跑到那片汽车残骸边，火焰早已熄灭，那个昏迷的壮汉倒在一边。找到一个射击的死角，来时捡起一块发烫的残骸，瘦子一露头，就奋力一掷，击中了！瘦子惨叫，捂着额头面露狰狞的冲来，来时一个闪身，从墙边转到墙后，继续跑着，还不忘挑衅的竖起中间的手指。不为别的，警察就要来了，必须要尽力拖住这个人，不能让他跑了。熟知地形起了很大的帮助，那个男人虽不至完全不懂地形，但总归比在这里生活了15年的来时差了不少。来时绕来绕去的跑法给瘦子造成很大的麻烦，撤不好撤，打不好打，时不时还有莫名其妙的东西飞过来砸头，虽然造不成多少伤害，但已经足够了。

警笛声骤然响彻在停车场中，一辆警车开进来，多半是被爆炸声吸引来的。警车径直开来，一个迅速的急刹，跳下两个警察来。见到持枪暴徒，自然也掏枪相指，大喝道：“把枪放下！”被包围的杀手无可奈何，“当啷”一声丢下枪，举起双手。警察与来时都松了一口气。突然，瘦子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就这么死了。本来放下心而坐在地上的来时又被惊吓到了。死亡第一次出现在面前。两个警察也大吃一惊，这个时代居然还有如此敬业的杀手，真是不可思议。

“警察叔叔，那边还有一个。”

“要不是你有一定战斗的经验，估计刚才你就成了活靶子了，那真是没救了。”当亚对躺在床上的来时说。

“说得对，刚才可真是惊险。人类的直觉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呢，到现在也没能搞懂。”来时也用劫后余生的庆幸口吻说。

“要是能解析，就给我装一个了，算啦，作为有史以来最独特的人工智能，我不需要这个也超强的啦。”当亚故作潇洒的样子，其实也很想变强的。

“说到这个，当亚，你回忆一下他们刚见到我时说了什么吗？”来时想起了什么。

“他们好像说，‘那东西’什么的。那是什么？”当亚回忆道，不禁好奇。

“我知道哦。你还记得前几天出去那次吗。”

“当然，那天见了个怪怪的人，长得跟我贼像。”

“他才是‘心’程序的真正创造者，我只是辅助。”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当亚还是不解。

来时从口袋里掏出那个u盘，幽幽的说：“这是他给的东西，还叮嘱千万要小心什么的，让我给你，是该给你了。拿去看吧。”

“是什么呢？”当亚好奇的打开，却吃了一惊，一会儿又转为敬畏，仿佛是一本无上圣书。“这，这，那个叫魏末的人，到底是谁？”展现在当亚面前的，是几千gb的资料，有黑客技术，有人工智能的资料，这些资料的重要性绝不亚于几个机械化师！

理解得很快嘛。来时心说，“对了，这些东西可得让我监督着用。”

“那当然，不用说的事，我这样就可以同时打好几个游戏了！”

呃......来时不禁扶额。

“为什么没得手？”男人质问道。

“我还没有学习足够的战斗知识，对人类的能力也不熟悉，目前已经开始学习。况且，对方很强。”

“可以确定是否使用了那个嘛？”

“预计概率30%。”

“知道了。”男人陷入沉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