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三台山顶依旧是那么的清爽,戌甲侧对着朝阳,一套接一套地打着拳脚。潘蜀椒教的法子还真是有用,靠着习练掌火,戌甲渡过却没浪费掉那段好发呆的日子。这掌中控火说到底还是导引灵气在体内流转,与体学中的控灵其实同源,区别在于导引得更缓、更精细,但与器学的那种以己之灵气牵器之灵气,或术学那种体内灵气外放塑形皆大有不同。掌火练了一段时日,戌甲发觉习练拳脚时对灵气的感知更加灵敏了些。之前戌甲能做到的意发而气随至只是气能到而已,究竟是如何到的当时却拿不准,只能事后照原样缓慢重复摸索。目下的戌甲在伸拳出脚之时,心中已能感知体内灵气流转的大致方向。以前师傅、师叔们给戌甲喂拳时,其实教的是发力的走向,力发对了才能真正使用全身之力。同样的道理在灵气这儿也是一样,循着最合适的脉络导引,才能令灵气通畅及时地流转至发用之处,而不与别处灵气互冲、相挤,以致伤脉损气。
几套拳脚打完,眼看日渐升高。戌甲下了山,便直接跑去那边学。昨日傍晚,赵塚子告知今日有话要问,戌甲便提早了去那边的时辰,早些学完了好回来答话。两个时辰后,戌甲跑到了赵塚子住处的门前,推开虚掩的门进去,见赵塚子正等着自己。
抬手示意戌甲坐下后,赵塚子开口说道:“最近山下有些事,须山上抽调些人手去。”
戌甲很是疑惑,问道:“山下能有什么事,竟须山上的手段?”
赵塚子背靠着椅子,说道:“就是山上有手段,才须山上帮忙。没了山上的手段,搞不好山下要弄出些动静,真仙府不想看见山下有任何大一点的动静。”
戌甲想了想这番话,问道:“师傅可是在问我愿不愿意被抽调去山下?”
赵塚子点了点头,说道:“原本的意思由山上几个办事老成稳妥的求仙人各领一批下面两层学堂的弟子去,我希望你也去。”
戌甲沉默了片刻,说道:“师傅既希望我去,那我自然不会推脱。可这阵势听上去不算小了,心里没个谱不行,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
莫名叹了口气,赵塚子望着天花板,说道:“就是时时刻刻拎着一桶水,见到哪里起火了就朝哪里浇。当然了,山下起的火用山上的水容易浇灭,你不必担心。只是有一点你心里要明白,山下有些人若是知道你能灭火,会假借你的势去引火而为自己捞好处。遇着那样的人了,也别太耍心机,离远点便是。不要轻易动怒,能用山下的手段就不使山上的本事。”
记下了赵塚子的一番话,戌甲说道:“师傅若觉得合适,那我就去。此次下山还须准备些什么么?”
闭上眼想了一会儿,赵塚子说道:“你也十多年没下山了,我想法儿把你安排进去你家乡的那一队中,抽空你能也能回去看看。虽说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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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都能报个平安,到底不如见上一面能让家人心里踏实。”
戌甲站起身,说道:“多谢师傅关心,不知几时下山,我好先去准备。”
赵塚子摆了摆手,说道:“抽调弟子还须几日工夫,你且回去预备好,随时等我通知。”
几日后的清晨,赵塚子领着戌甲,坐飞云车下到山脚一处地方,见一人正等在那里。那人看见赵塚子师徒,便迎到身前施礼问候。赵塚子笑了笑,对戌甲说道:“这是史峦,你可喊他师兄,这次就由他领着你要去的那一队弟子。”
戌甲赶紧朝史峦行了个礼,问师兄好。史峦笑了笑,虚扶起戌甲,朝赵塚子问道:“前辈真的决定了?这趟差可说不准时日,万一拖得久了,可是会耽误师弟的修练。”
赵塚子摇了摇头,说道:“你只管带走,戌甲也正好能回家看看。时日拖得久些也没什么,能不能练成也不看那点时间。若是拖得太久,到时山上自会出手。”
说完,又侧过身对戌甲说道:“到了山下,多看少说。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可找你史师兄商量。”
再转过身,朝史峦说道:“好了,人就在这儿交给你,我先走了。山下这趟你也务必谨慎些,山下能拿主意就让山下拿,是山下拿的主意,就要让周围都知道是山下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