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下逛了几日后,因戌甲要准备下月山下事宜,二人便回了山上。又过了十多天,戌甲刚从山下回来,邬忧便找来了。
进屋坐下后,邬忧说道:“山下有好几个缺了,所以我来找你商量一下,去补哪个缺。”
戌甲奇怪道:“上个月不是还听你说等不到缺么?怎么一会儿工夫就冒出这些个缺了?”
邬忧唉了一声,说道:“听说是山上在为一趟差提前准备人手,开始陆续在下五层和山下抽调求仙人,集中到一处修练。”
戌甲问道:“打听到是什么差了么?”
邬忧却反问道:“还记得十多年传出的那个灵封谷消息么?”
戌甲点了点头,答道:“当然记得,后来说是消息不准,至少二十年后才会开谷。怎么,那差与灵封谷有关?”
邬忧点了点头,说道:“还搞不清有怎样关联,不过能肯定确实有关,我一个师兄就刚被抽调过去了。”
戌甲觉着甚是奇怪,说道:“去摸一趟灵封谷还须这般准备,莫非上次传言的那处灵封谷非同寻常?”
邬忧笑了笑,说道:“你问我,我却去问谁?我去查找过前人留下的一些记录,虽也有预先准备的,却多不过一年半载的工夫,从未有如此提早的。想来山上不会无缘无故这般折腾,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不过,眼下尚与你我无关,还是先来替我参考一下去处。”
看了看邬忧誊抄的名录及介绍,戌甲先指着其中两处说道:“这两处缺应是与我现在干的事差不多,这种明护卫而暗监视的事,我这种性子做得来,你就万万不行了。”
邬忧笑了笑,说道:“这还用你说,我一早就在心里把这两处给划掉了。”
戌甲又指了两处,说道:“这两处该是在产业里做一些总成细活儿,以你的本事来说,自然没什么问题,就怕真去了那里,你却坐不住。”
邬忧又笑了笑,却没出声反驳。把名录前后看了两遍,又看了看邬忧,戌甲将名录往桌上一扔,说道:“别拿我寻开心了,你来之前,怕是早就想好了要去哪儿。”
邬忧佯装不解,说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不是真的看花了眼,才来找你给参详参详的么?怎地说我是拿你寻开心?”
戌甲却笑着说道:“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么?看着是一副事事无所谓的样子,整日里吊儿郎当的,其实真要遇事下决断了,那也是有主见得很。”
邬忧嗨的一声,笑着说道:“你这人什么都不差,就是这点不好,爱把话讲明。这有些话呀,那就是不能说太细。话说粗些,能说上话的人面子上就都过得去。”
戌甲却反问道:“让能说上话的人面子过得去,那说不上话的人又当如何了?”
邬忧起身来,拍了拍戌甲肩膀,说道:“每次一说起这些,你就认真起来。也不想想,这山上和山下的人,但凡能说上点话的,有几个在乎那些说不上话的人?凭你一个小小的求仙人,除了学堂的教授师傅外,连别处的登仙人都见不到几个,真仙府更是离你遥不可及。怎地,就这样还想替那些说不上话的人出头不成?想要那些能说上话的人多少在乎一些说不上话的人,就得改变那些人的心,你行么?”
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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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能说出改变人心的从来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圣人,一种是蠢人。我自认是决计成不了圣人的,却也算不上蠢人。所以,从来就不去想要改变什么人心。只是人心自在,而治乱皆始于人心。你在学堂的文馆也读过些上古仙史,该明白那些书册虽名为仙史,可书中所载的好些大事,皆是始于人,亦是终于人。人若是乱起来,仙也挡不住,甚至还被裹挟去身家性命。而那些乱子,几乎都是起自说不上话的人。想独立山有史已历二十余万年,山上的仙家门派换了一个又一个,只见有败于人乱的,却未见有亡于仙乱的。若然这十星派坐山之日也生出了不可收拾的人乱,你我这样的能躲得过么?”
邬忧走回椅子,往后一靠,长嘘一口气,说道:“亏你自称看了许多命卜之书,还说什么命由天定。若然天已定下,彼时不可躲过,那此时你我想得再多,也是枉然罢了。都是生在五行之内,大乱既然能使人送命,又如何不能令仙去死?人既死得,仙又如何死不得?”
听了邬忧这番话,戌甲倒是笑了起来,说道:“你那性子就是有这般好处,遇事总想得开。不似我,总往深了想而不知回头看看。好了,说说你给自己定下的去处吧。”
邬忧拿起名录,指了其中一处。戌甲侧过身去一看,原来是山下指导修练功法的学堂。戌甲坐回靠椅,看着邬忧,说道:“我是真没想到,你会想着去当师傅。”
邬忧笑了笑,说道:“怎地?我就当不得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