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予朝回到家中,越想越觉得温沅一定知道些什么,或者说,她压根就记得些什么。
当初南宫齐说琢儿是因为在大婚之夜听到他喊别的女人的名字才觉得耻辱,最终选择自杀。
今日听温沅的口气,也是对燕回多有不满,若是寻常女子,再怎么样也不会,也不敢指责。
她却竹筒倒豆一般侃侃而谈,言辞间对帝后情深之语颇为不屑…
看样子,她似乎是记得自己是南宫琢,可关于她自己如何变成南宫琢的事情是一点也不记得。
贺予朝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若是不记得,他可与她重新培养感情,那些痛苦的不好的也可以全忘了。
可这样一来,她总说婚事快了仓促了他总也没法反驳。
———乾清宫——
“仲先,你来了。”
“官家”,温仲先先行一礼,“官家召臣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景德帝摆摆手,“你我之间,不必拘礼,坐下说,来人,赐座。”
“谢官家。”
“你刚回来不久,定是有许多事要忙,朕便没有召你入宫,只在朝堂之上与你见过几面。”
“多谢官家体桖。”
“你这个人,总谢来谢去的做什么?你这样朕如何与你说话?”
温仲先抬手又要谢恩,撞见景德帝硬邦邦的眼神又停了下来,互相对视哈哈大笑。
“你这个老匹夫!朕没看错你哈哈哈哈还是那个温仲先!”找回了年轻时的状态,景德高兴的不得了。
“臣老了,官家依旧龙威虎猛正值壮年。”
“行了,别打趣朕了,你这次回来,是否看出朝廷有些不一样啊?”景德帝摸了摸胡子。
温仲先斟酌一番,拱了拱手开口道:“京城几大世家之间势力盘根错节,既互相压制又互相拖抬,朝堂上半数之人都寻了靠山,互为仪仗,门阀垄断,草野之民入朝无望。”
“官家,朝政积弊已深啊…”
景德帝点点头,“知朕者,仲先也。”
“当初你要走,朕没办法拦你,可如今,仲先,朕一个人真的忙活不过来了。”
温仲先看着景德帝鬓边的白发,起身拱手说道:“臣温仲先,愿为牛马走,为吾主分忧解难!”
“好!朕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景德帝露出久违的笑脸,复而又愁上眉头,“如今,南境萧家和北境霍家都虎视眈眈随时惦记着要取我大燕疆土,朝政又积弊已深,仲先,朕让你做兵部尚书,这担子可不小啊。”
“臣愿陪官家一起,看这大好河山重新焕发光彩!”
“唉…”景德帝叹一口气,“若是朕心有余力,能下手整一整这朝堂,朕也是段然不会让你回来的,仲先,朕知道你志在山水,不爱庙堂。”
“官家,朝堂积弊已深,臣读圣贤书,食君之禄,担君之优,不愿袖手度此一生。官家不必对臣有所歉疚。”
景德帝重重拍了拍温仲先的手,“朕,信你!”
“对了,还有一事。”
“官家请讲。”
“朕记得你家有是三个孩子的,都多大了?”
“长女前些年嫁到京中,许的是宁远候家嫡次子;次子也已婚配,淮阳高家的女儿;如今有一小女尚在家中,年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