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温沅起了个大早去向祖母请安。
“祖母…”
“沅丫头来了”
温沅到老太太身边坐下,“祖母许久不见沅儿了,可有想沅儿吗?”
老太太被她逗的喜笑颜开,“想啦想啦,我这般喜人的孙女如何能不想呢?”
“我就知道祖母肯定会想我的,所以今日早早就过来给祖母请安啦。”
老太太笑得开怀,早饭都多吃了些。
一边吃,老太太一边给温沅说:“后日,就是你嫁人的日子,那时你便不再是温家的三姑娘,而是国公府的大奶奶,你做好准备了吗?”
温沅放下筷子,“老实说,孙女这心里其实也有些忐忑,温家与贺家也称得上是门当户对,但他家是有爵位的,这一系嫡脉又只有佩之一个,他日后,终究是要袭爵的,少不了时常出入宫廷,还要与那些命妇们打交道,我怕应付不来。”
温沅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她自小在淮阳长大,淮阳商多官少,没有京城这许多讲究,况且,从一个世家女到为人妻,也需要许多适应。
“人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只要多加历练,并不会有多少难的。”老太太宽慰她:“贺家虽是勋爵人家,你要嫁的这一个又不仅是平常公子,还是一品大员,与你父亲平起平坐,这个后生手段不简单,城府必然也不浅。但是,你是嫁与他为妻的,不是与他同朝为官的,他那些手腕再强硬也不会使到你头上。”
“祖母说的是,佩之,我信他。”
老太太笑着拂了拂温沅鬓边的头发,“你父亲也与我说过,你去卢州找他的事,足见你对他上心,那你可知他对你,也是一样的吗?”
温沅眼神坚定,“是,祖母,我信他对我也是一样的上心,而且只会多不会少。”
老太太拿起手绢擦擦嘴,慈祥地笑着,“好,既是有这样的情分在,料他不会叫你吃了亏去,国公府只他一个,你也少了姑嫂妯娌的关系,他家老太太和夫人都是贤名在外的通情达理之人,祖母将你嫁进去很放心。”
此话不假,老太太和国公夫人蒋氏都是好相与的人,温沅那时虽然与贺予朝没多少炙热的情意来,但也实实在在受了不少府中诸人的照拂。
只是,她从前因为没能嫁得意中人而郁郁寡欢,也不常出门走动。如今,她是实心实意地想要嫁给贺予朝,那便不能再如从前一般蹉跎度日了。
贺予朝志在为民,她既嫁他,便当一生为他筹谋,做一个贤内助。
还有一事,那日东海之珠让她想起了三辈子所有的事情,有个重点却因为卢州疫病之事被岔过去了——第一世,温沅的死因。
那一世时温沅是在京城土生土长的,并非是这一世这般生在淮阳。
她的父亲温仲先,也不是奉命巡视天下的顾命钦差,而是当朝宰辅!
温仲先为官刚正不阿,从不肯给贪官污吏和结党营私之人重头再来的机会,不管是谁只要被他逮到就一定会丢掉头上的乌纱帽。
这样的为官之道就让他结下了许多仇怨,最终不知是谁咽不下这口气而心生杀意,温家满门除了她在国公府逃过一劫外全都命丧贼手。
和蔼可亲的祖母,心怀天下的父亲,甚至已经快要和离的嫂嫂也难逃毒手,还有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婆子,无一幸免…
温家血流成河,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全城哗然,百姓们纷纷猜测温家是得罪了何人竟然会在天子脚下被灭门,可大理寺却迟迟找不出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