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朝压低了声音:“坐前边儿,让豆包在这儿睡觉。”
两人的距离不过咫尺,都弯腰在低矮的车后座内,说话之间,言绵似乎能感觉到祁朝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脸颊。
似乎两人再往前走一步就能贴上。
怪暧昧的。
仗着夜色昏黑,言绵不争气的红了脸。
她急忙从车后座撤身,后脑勺险些撞上车顶。
言绵从车里出来那会儿,祁朝还在动作很轻的将豆包安置好。
四周无人,她紧忙捏住自己已经通红的耳垂,又在祁朝关上后座门出来那会儿收回手,装作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
夏蝉声嗡鸣,伴着夜风吹进病房。
言绵不知道的是,隔着夜色,在昏暗路灯的照射下,她和祁朝的举动被楼上阳台站着的人尽收眼底。
车里有些闷热,先前祁朝开车来的时候将车窗都打开了,也正是因为这样,薄景晏同样看到了祁朝给她系上安全带的举动。
关于先前一夜言绵在月牙湾被陌生男人接走的记忆猛然回笼。
薄景晏这才想起来,原来当时来的也是祁朝。
登时之间,阳台本就不高的气压更是越来越被压低。
梧桐树上落着的夏蝉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压力,鸣叫声越压越低。
夜色昏暗,薄景晏的嘴角似乎扯了一下,修长的手指轻轻在不锈钢的围栏处敲了敲。
清脆的敲击声和不远处夏蝉的声音合成一片。
猩红的车尾灯逐渐驶离,他转身回到病房,带上阳台的门。
病床上的晨晨还在睡觉,但姿势越来越不老实,隐隐想压上他那已经断了的胳膊。
薄景晏浓密的剑眉蹙在一起,动作却十分轻柔的将他摆好了睡觉的位置。
先前打电话请来的经验丰富的临时护工也到了,薄景晏看着她照料好晨晨,这才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
沙发椅背柔软舒适,他坐在上边却像是坐在木板凳上一样的笔直,周身戾气环绕,沉郁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