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白从七星鳗口中拔出短刃,剑中紫色光芒跟着倏然消逝,长剑入鞘后,他继续四下张望寻找石三娘。
石三娘自远处石台下方走来,口中高呼:“公子不必斗了,我有话说!”李月白一惊,暗道:“这妖妇诡计多端,还须小心提防,且看她耍些什么手段!”
李月白大步迎上前去,石三娘手中长戟早已不见,却换成了一口雪刃钢刀,嗔恨之情全无,泪痕满颊,面露惊喜之色,李月白好生奇怪。
石三娘噗通一声双膝跪地,两手高举长刀过顶道:“粗鄙愚妇,有眼不识贵人,多有得罪,贱女自知罪孽深重,愿受公子裁决。”
李月白听了哈哈笑道:“你这妖妇又使何手段?痛快点,咱们速速在此做个了结,莫要再耍滑头。”
石三娘含泪道:“妾本良人,无奈命运凄苦,于此地做了孤魂野鬼,实属万般无奈,也是一言难尽!”
李月白听她这么一说,更觉蹊跷,追问道:“你怎么无奈,如何委屈?为何夜里设计唆使童仆害我,算计我的宝剑?!适才那些妖邪不都是你做法召来的吗?!”
石三娘悲叹一声道:“小女早已亡故,适才公子斩杀的鱼怪,才是这的主子。小女不过奉命行事罢了。小女孤身命苦,自幼生于贫寒农家,又逢天灾,眼见家中生计不能维系,父母万般无奈,卖与他人。却被人辗转卖于市井青楼,尝尽人间冷暖,客人欺凌。终日强颜欢笑,夜里一人暗自垂泣。一日来了位相公,这相公长得也是倜傥风流,在馆中只听小女弹曲卖唱,并无他求。如此下来,小女便与他暗生情意,他也百般善待小女。这位相公将小女赎出接至家中,他说自己未曾婚娶,父母早亡。小女孤苦无依,就和他私订婚姻。后来夫妻和睦,日子倒也过得安稳。再后来相公京城赴试取了功名,回来接小女一同进京,车轿行至一青峺深涧处,相公与小女下车休息,不想‘知人知面不知心,画人画虎难画骨’他心如蛇蝎,趁小女不备将我从青峰上推落深潭,小女做了这水中冤魂!谁知做鬼也不得自由,被七星老妖囚禁潭底。七星老妖胁迫小女,在此勾引过往行人,她便趁机吸食这些人的血肉。小女若稍有不从,七星怪就会百般折磨,小女又无处可逃,元神已被这七星怪封禁在潭底七彩锁魂杯中,若是忤逆了她,便会被她毁了元神,永世不得轮回。”
李月白听她哭声悲切,不像是心怀欺诈,动了恻隐慈悲之心,语气缓和下来,问道:“好吧,本公子暂且信你所言,今夜和我大战的‘浴血魔娃’,‘鬼面书生’都是些什么来历?”
石三娘道:“‘浴血魔娃’是小女腹中死去的孩子,他深恨生父不念骨肉之情,杀害我们母子二人,怨气凝结,做人不成做鬼不能,魂魄被七星怪锁住,终日陪伴我。‘鬼面书生’皆是过往读书人的冤魂所化,他们多被小女以美色蛊惑,即使不贪恋美色,也是些贪恋权名财货之辈。小女的相公也是个读书人,小女恨这些读书人,他们大多道貌岸然,尽是些忘恩负义之徒,不然小女怎会被害得如此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