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路上的事不过是一个插曲,梁璟如今的力气还在一般绿带弟子之上。
这主要得益于他所修习的“莽牛变”。
梁璟越练越觉得这法门高深莫测,他每日站桩,观想莽牛形入静,直感觉周身肌肉细微变化全都了然于胸,又练习“莽牛变”的诸多招式套路,以养炼气血。
到如今,已感觉浑身上下体魄强壮,远超常人。
“我速度与反应都不比一般绿带弱,尤其是力气,还要在他们之上,但是我没什么争斗经验,临机应变的拳脚功夫,却是要差他们一筹。”
梁璟暗自思量着,对自己的实力也有个大致的揣度。
这些天他也与孙任徐济等人都交流过,对于一般绿带好手的功夫也多几分了解。
梁璟眼下真正踏足修行还不过几日,就有如此成就,心中也多了几分底气。
脚下步伐不慢,不多时,便到讲堂门口。
讲堂是一座占地颇广的建筑,修建的雅致,转入里间,四柱飞檐,自有气象。
梁璟以前从未进来过,这讲堂只对录入门墙的正式弟子开放,火工弟子进不得,他此前不得身份,也只能在门前止步。
步入其间,几个小道童已在堂前候着了,每有弟子入内,都须由他们登记名姓。
梁璟将腰牌递过去,小道童接过细看了看,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记下姓名后,恭敬递回。
“居士请进!”
周围几个小道童听了声音,也都抬起头来打量着他,眼都都是惊讶。
显然是对他身份感到疑惑。
梁璟自然不会在乎这些,他以居士身份入观修行,日后待久了,自然少不得受人异眼。
入了里间,是一片空旷的内堂,中间几十个蒲团,最上是一方高台。台后悬挂着一个“道”字,笔力遒劲,有峥嵘蕴意。
内堂里已经有几个道人端坐着了。
他们尽皆着深蓝色道袍,质地不凡,干净整洁,一看就是不用做粗活的正式弟子。
有几人见梁璟进来,打量了一番,见不熟识,就转回目光,不再看他。
梁璟找了一个靠近高台又不太显眼的位子,盘膝坐定。
见时间还早,他闭目存神,观想莽牛形入静,就地练起功来,也不浪费任何时间。
入静后,梁璟沉浸在自身天地里,感受身体动静、轻重、虚实的种种变化。身外时间变换,不在心中。
良久后,一记钟声唤醒了梁璟。
“诸修静心!”
高台之上,与梁璟有过赠书之交的黄道恒提着一方小钟,警示台下之人。
高台正中,一位看着年逾花甲的老道人,着青色道服,有鹤发童颜之相,面色和善地盘坐着。
黄道恒收钟后,便侍立在一旁。
梁璟此时看向再周围,已经坐满了人。
台上的老道便是清河观中的尚座,名唤刘衍忠,据传此人担任了将近三十年的尚座,在观中地位极高。
刘衍忠清了清嗓子,“那便开始吧。”
“上次讲完了《感应篇》,这次讲《清静经》,给你们说说玄静真人的注解,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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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记得了,回头再去经楼翻翻,在二楼靠南边的第五个架子上。”
刘衍忠虽然年迈,但声音洪亮,显得中气十足。
“玄静真人是前朝的高道仙真,如今道录司里的‘左至灵’元德真人,便是承的他的道统,所以道试上的侧重,你们须得有个准备。”
“若是你们觉得京城的道试离你们太远,那老道我就再多说一句,咱们淮州道纪司的赵道纪,便是元德真人的师弟,你们想考州牒的自己多琢磨琢磨。”
他这些话说完,台下诸弟子有些便交头接耳起来。
“可是鹤山的葛玄静?”
“葛玄静是今朝的!”
“应是石虎山那位,沈玄静。”
“沈玄静的批注,你们可看过?”
“又臭又长!”
……
梁璟看着眼前的讲堂,心中一阵错愕。
这讲堂传经,几乎有一种他前世高考押题的感觉。
无论京城道试,还是州中假牒,道门弟子应试时,都要经受两重考核。
一个是道学经典,一个是命功修行。
因此尚座授课开讲时,都会先讲经义、再谈修行,这也是观中常例。
台上黄道恒又拿起小钟来,连敲三声。
“诸修静心!”
钟声并着黄道恒的呵斥声回响在讲堂里,台下诸弟子个个肃静,凝神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