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虎营剩下五十八人,夺了两面旗子,奔狼营剩下四十五人,夺了三面旗子,两营联手后就剩下子鼠营、神猴营和天蝠营了。
“子鼠营和神猴营没了营长不足为惧,天蝠营和骏马营之前交手元气大伤,也没什么好怕的。”
这是孙冉铭打探来的情报。
赵昌河道:“要我说,直接打就完了,我们和奔狼营联手一共一百零三人,绝对能打赢!”
许书言半是嫌弃的看了一眼赵昌河,只觉得他有勇无谋,鲁莽愚蠢。
梁远考虑的较多:“我们要保存兵力,明日还要打好几场呢。”
孙冉铭双眼发光满怀期待的看向元书祎:“阿柯,你有什么好计策吗?”
众人看向元书祎,许书言也掀着眼皮瞧她。
元书祎没有废话,直接道:“我刚刚让宋洋去跟踪子鼠营和神猴营的去向,他们两营去了东南部的天蝠营。”
梁远若有所思:“难道他们是想和天蝠营合作?”
宋洋点点头:“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们确定了合作关系,子鼠营和神猴营的兵力都由天蝠营营长王海派遣。”
许书言皱眉道:“那他们大概就有……一百三十多人。”
气氛凝重了起来,元书祎隐下眸中的犀利,继续道:“不必担心,我有一个不费一丝兵力就能让这三个营全军覆没的办法。”
许多年后,房州城的新兵营仍然记得当年的夺城比赛。
第二批上山的兵营完全没有参与感,在南山脚就被一网打尽了。
军营校场在凤凰山的南山脚下,因此多数兵营都不愿在南边驻扎,而是走东、西两线。
元书祎的战术很简单,不过是引来了子鼠营、神猴营、天蝠营跟刚上山的兵营对战。
那场战争混作一团,士兵们都是一脸茫然,也不管跟哪个营合作了,见人就打。
北虎营之前还做了许多陷阱,这会儿都发挥了作用,孙冉铭看得哈哈直乐。
最后北虎营夺了十一面旗子排第一,奔狼营夺了九面旗子排第二。
教头公布了进入冲霄营的名单,徐子耀不服道:“凭什么?阿柯他们耍炸!阴险下流!”
元书祎充耳不闻,依旧背着手站得溜直。
“兵不厌诈你知不知道?”孙冉铭反驳道:“这是战术你懂不懂?!”
徐子耀脸憋的通红:“教头,这比赛根本就不公平!”
“好笑!”许书言歪着头趾高气扬:“分一二批上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公平,抽到了第二批上山的时候不是笑得挺猥琐的吗?”
徐子耀:“你!”
“好了!”总教头大手一挥,沉声道:“这场比赛本就多有不公,就是想看你们的应变能力,阿柯他们做得更好,值得表扬!”
“干杯!”
傍晚的军营热闹非凡,凛冽的寒风也被酒气与热驱散了。
几个少年如愿以偿的进了冲霄营,夺城比赛后军营放了年假,从二十二一直放到大年初七。
士兵们领了军晌,各个兵营又发了两坛酒,明日士兵们就可以离开军营回家过年了。
孙冉铭鼓着脸伤感道::“我好想我娘做的东坡肉啊,我想吃肉。”
“看你那出息。”赵昌河翻了个白眼:“明天就能回去了,你今日伤感什么?”
孙冉铭抱着膝盖不满道:“我就是想我娘怎么了?我想吃肉怎么了?我一想到明日就能回家我激动不行啊?”
赵昌河见他眼泪汪汪的样子鸡皮疙瘩掉一地:“行!我又不是笑话你,你想家我也想啊。”
“好了好了,这时候吵什么?”还是梁远有做大哥的风范:“明日就能回家,年后我们就能入冲霄营正式进入镇南营,应该庆祝才是嘛!”
宋洋喝了酒脸更红了:“说起来夺城比赛能得第一阿柯功不可没呢。”
元书祎声音淡泊:“过奖。”
“这有什么好炫耀的,不过是耍些小聪明罢了!”徐子耀领着几个人大步流星的走过来。
他眼珠下翻,居高临下的发狠话:“等真正上了战场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赵昌河猛地站了起来:“你他娘说什么?”
梁远拦了赵昌河一把:“许兄不必说的如此恶毒吧?”
“梁远你也配跟我称兄道弟?”
这边混乱的骂着,秦砚辞站在一边看着热闹。
总教头道:“将军,不用拦他们一下吗?”
“不必。”
“这个阿柯确实不错,他似乎懂些阵法战术,他设计的陷阱并不简单。”
夺城比赛的全过程都有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这群教头和秦砚辞的注视下。
秦砚辞点了点头,毫不吝啬道:“是啊,很不错。”
虽然明天就能离开军营,但是元书祎还是受不了了。
她抱着一套换洗衣服去了凤凰河。
元书祎低头解着腰带,声音冷淡:“你还要在树后藏多久?”
“咳……”秦砚辞背靠着枯树,尴尬的咳了一声:“我只想知道你抱着衣服鬼鬼祟祟的要干嘛?”
元书祎麻利的脱下衣服:“现在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吗?”
自从入了军营,元书祎只找到三次洗澡的机会,这对曾经日日洗澡都要用花瓣的元书祎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凤凰山那边有温泉,为何不去那里?”
元书祎直接走进河里:“懒得翻山。”
冬日的河流冰冷刺骨,元书祎咬着牙才能止住一阵阵的冷颤。
秦砚辞就背靠枯树,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明日你去哪里?打算怎么过年?”
反正皇城是回不去了,元书祎也不想回去,她想了想,道:“去修罗阁整理情报。”
修罗阁是元士清一手建立的死士组织,元书祎小时候遭过刺杀,这可吓坏了元士清,他常年在南疆驻守,保护边关百姓,却不能及时保护自己的家人。
他改编了军中的训练用于训练死士,专门用来保护元家人。后来南疆的军务太过繁忙,元士清便将修罗阁交给了元书祎。
元书祎闲着无聊,就将修罗阁发展成了蜀国最大的碟报网,当然还有一些不能说的经营。
“那就是没事。”秦砚辞道:“正好跟我查一些事情。”
“……”元书祎往身上撩着水:“你不回家过年吗?”
“不回了,无聊。”
元书祎轻笑一声:“无聊?难道不是因为要陪我?”
秦砚辞耳尖一红,冷声道:“少自作多情。”
元书祎挑了挑眉,从前过年秦砚辞都会回皇城,元书祎不喜欢热闹,大过年的也缩在屋子里看书,秦砚辞就会拎着两壶酒翻墙过来,邀她一起喝酒。
泠泠月光洒在凤凰河里,元书祎在这波光粼粼中垂下了眸子,那样的时光,或许以后都不会有了。
“查什么事?”
“从去年开始,西凉陆陆续续的丢失人口,都是一些十一、十二岁的小姑娘,我追查了两年,终于找到了些线索。”
元书祎从河里走出来,哆哆嗦嗦的用干布擦身体:“什么线索?”
“人伢子的大本营——在柳州城。”
元书祎穿衣裳的手一顿:“柳州城?”
“是啊。”秦砚辞感叹道:“天子脚下。”
“柳州城啊,”褚南星咬着糖葫芦:“过年比皇城还热闹呢!”
柳州城紧靠皇城,与白城并为中州三城,蜀国的腹地,最繁华富饶的都城。
元书祎叹了口气:“你真的不回家过年吗?褚宰执会生气吧?”
“我就是怕他生气才不敢回家的。”褚南星鼓着脸,圆滚滚的眸子里盛了亮晶晶的泪水:“你们两个不会抛弃我的吧?”
秦砚辞冷酷道:“会。”
褚南星:“嘤嘤嘤。”
元书祎叹了口气:“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先找家客栈落脚,等明日我们办完事再陪你出来逛。”
“好啊!”褚南星开心的挽起元书祎的胳膊:“别把我当废物嘛,我也可以帮忙的啊。”
秦砚辞看向街上通明的灯笼,声音淡漠:“没办法,废物才是你的归宿。”
“喂!”
褚南星隔着元书祎就要挠秦砚辞!
“阿柯?”
三人神色一紧,回身望去。
梁远走进才看到秦砚辞和褚南星,立刻弯腰行礼:“秦帅,褚医师。”
元书祎:“梁大哥怎么会在这里?”
梁远笑了笑:“我家在柳州城啊。”他说着,又指了指身边的女子:“这位是宋樱雪,是我的……邻家妹妹。”
三人这才注意到梁远身旁的女子,那女子披着白色兔毛斗篷,手捧小暖炉,看着柔柔弱弱的,虽然双眼处覆着白绫,但仍然能看出这是个美貌的女子。
宋樱雪对着三人柔柔福身一拜:“见过秦帅、褚医师、阿柯公子。”
虽然宋姑娘看不到,但是三人还是回了礼。
梁远试探道:“三位结伴到此是来游玩的吗?”
“额,是这样,我去南疆做军医,我爹还没同意呢,我不敢回家过年了,就让秦帅陪我来柳州城玩儿几天。”褚南星说得半真半假:“阿柯是刚刚遇到的,我们就邀请他结伴同游。”
褚家与秦家都是朝廷命官,褚南星与秦砚辞相识不奇怪,但若是与镇南营的新兵相识就有些值得玩味了,褚南星得将元书祎抛出去,避免被人疑心。
梁远不疑有他,热情道:“柳州城这几天最是热闹好玩,几位想去哪里都可以问我。”
秦砚辞心中又添了几分不耐,为什么从一开始的两个人查案变成了一堆人游玩?
他刚要拒绝,只听褚南星道:“附近有没有茶楼啊,我好渴。”
梁远带着几人去了翠竹轩,名字听着雅致,但是客人却是来者不拒,上到达官贵人,下到贫民,就是来个乞儿讨口水喝都可以,所以这里的生意十分兴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