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漠辰一双深黑的眸子落在叶念身上，脸上看不出表情，可是声音里，带了几分沉冷之意：“叶念，开玩笑，要有个度。”

“没有谁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叶念尽量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很平静，很淡定，“我昨天考虑了一晚上，或者说，从聂飞生病的这些天里，我一直在考虑，甚至，重新审视我们之间的关系。”

陵漠辰的眸光，染上了几抹幽邃，似是在等着叶念继续说下去。

叶念缓步走到窗前，凝望着窗外的夕阳，此刻，太阳正在路上，天边是一片淡金色的霞光。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很轻很轻地道：

“我一直在想，如果，十多年前，在封城的江边，我没有遇到你，会怎么样。也许，我现在还是在封城的叶家，每天在爸爸的庇护下，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或许，也早就嫁给了秦允，成了秦夫人，说不定孩子都有了一两个了。我很喜欢小孩子，上大学的时候，没少憧憬以后和秦允结婚的生活，我想生一个男孩，然后，等孩子三岁的时候，再生第二个。第二个最好是个女孩，这样，两个孩子，就能凑成一个好字了……”

“……”

“可惜如果，只能是如果。二十岁生日宴的时候，你强行带走了我，导致我和秦允彻底决裂，最后只能跟你结婚。我发了疯的闹，可是后来却终于发现嫁给你，其实也不错。你长得比秦允帅，你很爱我，你很有钱，嫁给你，能满足一个正常女人的所有虚荣心。

你也知道，人都是有逆反心的，我闹了那么久，你都不肯离婚，突然同意跟我离，我却感到了难言的失落。这就好像一个别人送的玩具，我虽然不爱它，可是却早已习惯了它的存在，突然有一天，有人要拿走它，我自然会不开心，会想方设法地去将那个玩具夺回来。

更何况，你不是玩具，你是男人，是封城数一数二的男人。我自然不会轻易放你走。而且，我无意中发现，叶瑶她也喜欢你。所以，我突然不想离婚了，所以，我就开始倒追你，直到，让你回心转意，放弃了和我离婚的打算。”

“……”

陵漠辰那双如暗不见底的深潭一般深黑浓稠的眸子，隐隐泛起了几分微澜。

“我承认，我后来确实有些喜欢你，甚至爱过你。我知道你现在不爱听，可是，当时我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不肯和你离婚，纯粹只是因为女人的虚荣心和胜负欲而已，我不愿意输给叶瑶，所以才会那样赖着脸皮去求你不要离婚……”

“……”

“但是如果我当初能够预料到后来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也许，当时我就很爽快的在那份好不容易求来的离婚协议上签字了。如果我没有和你结婚，叶瑶就不会想要纵火害死我，她也就不会入狱，爸爸后来也就不会死……而我，不会来帝都，不会认识倪昭远和孟晚歌，不会招致倪昭远的偏执和孟晚歌疯狂的报复。聂飞，也根本不会为了救我，得这种怪病……”

陵漠辰的眉头，狠狠蹙了起来：“叶念，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你还不明白么？我没有了爸爸，没有了家，我现在，只有聂飞了。”

叶念的声音里带了低落之意，“我错过了秦允，我不想再错过聂飞。如果说，我曾经喜欢过秦允，后来爱过你，可是聂飞对我而言，他不仅是亲人，更是时时铭刻在心的人。总之我对聂飞，和对任何人的感情都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