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察觉到童双确实不是很想说,便不再追着问了,成年人总有无法言说的苦衷,而这些大抵都是无法与人共情的。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可与人言无一二。
掺杂了太多情感和利益的事情,本就是一团乱麻,纠缠不清。
笙滢想了想,又给童双发了一条信息:你不想说就算了,但我看得出来,荀影帝对你很紧张。以我对你的了解来看,之前你们分别,也大概率是你提出来的。
童双微微一挑眉,这话就不对了,那次纯属是意外。
她确实在前世,有很长的时间像是走在一条没有光的隧道里,荀修明就是那一束束,透过斑斑驳驳破损之处好不容易挤进来的日光。
漫长的对抗和无望的坚持,最磨人心。
放弃只不过是站在悬崖处朝前迈出一步的事情,但坚持,却是和无数个看不见,和不知什么时候会猛然窜出来的变故,抗争到底。
做好人太难了,做恶人很容易。
放弃死亡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不抱任何希望的活下去,是非常非常艰难的一件事。
童双不否认自己想过一死了之,以求解脱。
但她天性的倔强与骨子里的优越,让她不肯就这么向生活屈服,童双自认为是不懂爱的人,她不知道荀修明抱着她,很珍惜地落下一个吻,在相处八年的时间后,小心又珍惜地说爱时,该如何应对。
她木讷,不浪漫。
玫瑰与一碗米饭,对她来说,米饭更重要。
但她骨子里又有一种偏执,一种疯狂的艺术畅想。
她想过背起行囊,抱着笔记本,和荀修明手牵着手,走过一个又一个无人区。
也想过,和荀修明去一个又一个古老的村庄,听已经老去的人,讲述属于岁月的故事。
这人间那么丰富,她无外乎想要的是一个又一个故事。
这是她的浪漫,与所爱之人,踏遍山河。
只是一切都没来得及,他们在前世选择了臣服于‘六便士’,试图挤出时间来,去看看月亮。
不过,童双又叹息了一声,好吧,确实如笙滢所言,她在感情上,不浪漫,不热忱,甚至不敢相信爱情。
童双无法对笙滢说得清楚前世死亡,今生重生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就只好乖乖巧巧地回复:我的宝,你说得对。
笙滢翻了一个白眼:油嘴滑舌。
童双侧眸看了一眼荀修明,笑了,她端起酒来,抿了一口,舒爽的凉意似乎压下了血液里的燥,暂时的阴郁被她抛之脑后。
“怎么了?”荀修明转头看她,“宝子给你发什么了?”
“让我好好照顾你,不要再丢了你。”童双呲牙一乐,她假装委屈巴巴地抽噎,“荀老师,你说清楚,我欺负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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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作者之间经常开玩笑,写书养活不了自己,去工厂拧螺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