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鹿阮细细的琢磨心里那丝不对劲,她试探着问道:“睿政王平时是个怎样的人?他的性格是否足够小心谨慎呢?”
“你是说子祯?”
鹿兰庭对鹿阮突然的重点转移感到有些莫名,但因为是宝贝女儿问的问题,他立刻就回答:“子祯冷心冷性惯了,虽然常被人说没心没肺,实际他对待别人态度并非高高在上,体贴也是隐藏在别处。若是说是否小心谨慎,看他平日的言行举止,只能说进退有度,也算是另一种小心谨慎吧。”
“反正不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对不对?”
“对。”
鹿兰庭很肯定的点了点头,睿政王褚宣和身份使然,绝不是个冒失随意的性格,即使不一定用小心谨慎来形容,也绝不会是不知进退随心所欲之人。
“那就对了,”鹿阮桃花眼里亮光一闪而过,显得一双本就漂亮的桃花眼更加的潋滟夺目。她脸上带着轻快的笑意,说出的话也是藏不住的欢喜:“父亲,我们误会睿政王啦!”
?鹿兰庭不解的看向鹿阮,鹿阮知道鹿兰庭没听明白,耐心的解释道:“我们以为睿政王是出于好友之间的关心,才跟了这个案子,又出借自己的人手,将无法查到的私密信息查了个彻底。其实,是睿政王自己有所求也不一定!”
“这是何意?”
“父亲是关心则乱了,不然以父亲的明智,不会看不出来睿政王所图为何。”
鹿兰庭好笑的瞪了一眼说着话也不忘给自己戴高帽的鹿阮,他无奈催促:“不许再夸,快把因由说来听听。”
“是!”鹿阮调皮的脆声道:“既然父亲说,睿政王绝不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以父亲对睿政王多年相处得来的了解,父亲的评价应该是可信的。那么,以睿政王的谨慎,他会不知道自己派手下给如诲传达那些信息——那些以如诲一个人绝对查不到的信息,沈聪大人会察觉不出异样来吗?如诲可是被沈聪大人一问,就毫不隐瞒的说出了睿政王这个名字啊。”
“这……”
“而且,父亲觉得睿政王身边的人,嘴巴会那么不严吗?如果睿政王不想让手下暴露身份,如诲能知道给自己信息的人是睿政王的手下吗?”
鹿阮没有再给鹿兰庭反驳的时间,一锤定音道:“睿政王没想隐瞒自己的功劳,或者说,睿政王的确就是为了把凶手给揪出来,才请旨跟了这个案子!”
因为如果没有睿政王利用自己的耳目,把陇西王氏的私密之事给扒出来,只凭刑部和对查案并不在行的鹿兰庭,是绝对找不到王令烟作为凶手的铁证的。鹿阮是个没被算进去的意外,不过就算有鹿阮这个意外在,找不到王令烟是凶手的证据,就不能光明正大的抓人,陇西王氏也能凭他们的人脉将王令烟给藏起来,或者助她更深的隐藏身份,这个案子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那……子祯也是好意。”
鹿兰庭相信鹿阮的话,更相信鹿阮的判断,他比杜归和沈聪都更早的见识到了自己宝贝女儿的聪慧过人之处。
“当然,”鹿阮一点儿也不迟疑的点头赞同。虽然睿政王可能有所图,但是因为他而产生的结果是大家喜闻乐见的,所以鹿阮大方的承认了他对案件的贡献:“女儿只是在说,睿政王有所图,他不是迫于无奈被我们拉下水,而是主动的跟着我们跳下水的。”
鹿阮嘿嘿一笑,惹得鹿兰庭也没了话可说,他无奈又好笑的点了点鹿阮的鼻子,心里对女儿把好友拉下水的愧疚驱散了不少。
“别担心啦父亲,睿政王觉得指认和抓捕王令烟没问题,那应该就是没问题的,他的所求不管与我们相不相关,既然我们目标一致,就是好伙伴!”
“哪里听来的这些话,”鹿兰庭哭笑不得:“目标不一致,我和子祯也可以是好伙伴。”
咦?不是说古代人最注重“道不同不相为谋”吗?怎么到了鹿兰庭这里就不一样了呢?难不成那位睿政王的个人魅力实在很大?鹿阮没有把这些问题问出来,她现在可以暂时将动脑子的事放一放,好好的休息休息,等抓到了王令烟,估计还得有一阵子热闹看呢!
鹿兰庭在书房继续考校鹿阮这几日的功课,平安和青乌先后蹑手蹑脚的点了灯、添了水,跟来问晚饭想吃什么菜的如意在耳房轻声讨论起来,讨论了半天,直把三个人馋的肚子咕咕叫才作罢。
冬日到来的皇城天黑的越来越早,路上行人因惦念着家里的一口热饭,大多神色期盼步履匆匆。皇城往东有一处宅子,宅子的大门上没有挂匾额,大门也十分破旧,像是久无人住。但没关严的门里若隐若现透出的光亮,又实实在在的表明,这栋年久失修的破旧老宅其实是有人在住的。只是住了人,连宅子大门也不关严,不知道是主人家特意而为还是粗心大意。打更人摇摇头想要上门提醒,他是好意,却没成想那宅子不光没有匾额,连大门口照明用的灯笼也没,打更人迈上台阶,人还没站稳,先被脚下黏糊糊的东西给滑了一跤。打更人心里暗骂自己多管闲事,没看清脚下让他摔跤的罪魁祸首是什么,鼻尖突然嗅到一股冷冰冰的铁锈味。打更人身形一顿,把手上无意沾的黏腻腻的“水”放鼻尖仔细一闻,突然脸色煞白,都没来得及出声,双眼一翻,竟是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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