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鹿阮也笑起来:“王爷果然体贴入微!”
“那我能问一句,鹿小姐为何求助到我这里来吗?据我所知,鹿大人的人脉并不比我窄多少,对于消息的探听,应该也不会比我差太多才是。”
褚宣和这话如果仔细琢磨着听的话,肯定会越听越觉得错,越琢磨越觉得话里有话大事不妙,可鹿阮和鹿兰庭虽和褚宣和认识的时间一个极短一个极长,却一致没有往细里琢磨,褚宣和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听,这不设防的态度误打误撞的让褚宣和心情舒畅。鹿兰庭是了解褚宣和的本性,清楚他为人,所以对他的话从不多想,而鹿阮则不同,她就是单纯的没想那么多,不爱揣摩别人话里有什么深意罢了。
“王爷有所不知,”鹿阮耐心跟褚宣和解释:“我父亲确实挺喜欢交朋友,且他没什么架子,又好与人为善,所以人缘还不错,可是他不擅长探听消息,我们鹿府也没有特别出色的探听消息的高手,有一些不方便外人知道或者不便透露太多的事情,我们无法查探。”
鹿阮说完,不等褚宣和什么反应,她又继续说道:“不过想必王爷不一样,王爷既然能将我那些只有身边最亲密的人才知道的事调查清楚,说明王爷身边一定有特别优秀特别出色的探查消息的能手……”
被突如其来的夸奖砸到头、藏匿在暗处的枭卫们一怔,不约而同的从眼底涌现出得意和骄傲,连胸膛都不由得挺直了不少。
不用回头寻找,褚宣和就是猜也能猜得到那群枭卫脸上会出现什么表情,他无奈一笑,对鹿阮拍马屁的功夫刮目相看。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褚宣和对鹿阮这种有事相求先给“甜枣”的行为不予置评,只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不多不多,”鹿阮闻言谦虚的摆摆手,接着比划着说:“首先,小女想托王爷查一查崔驸马的一位旁支亲戚,只知道他那位亲戚的名字里有崔和之这两个字,应是在朝为官,特点是少年时极爱读书,如今应是热爱工作,小女想知道那人的所有信息;其次,小女想请王爷帮忙寻一位擅长画人像的画师,画的有没有意境无所谓,只一点,必得画的像才行。”
褚宣和点头记下,等鹿阮说完才问:“还有吗?”
有是有,不过鹿阮有点不好意思再说,毕竟人家是无偿帮忙,逮着一只羊猛薅羊毛多少有点不地道了。鹿阮自认还没有无耻到这种地步,所以果断闭上嘴,摇摇头,表示就这几个“小忙”,不需要再帮其他的。褚宣和微微一笑,唇角小弧度上扬,好看的眼睛在花藤架搭起来的阴凉里显得格外透亮乌黑,像一汪清澈的湖泊,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耽溺进去。他看破鹿阮的小心思,但不说破,只是温和又善解人意的开口:“没关系,一时想不起其他的便放着,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联系我。”
鹿阮还没反应过来褚宣和的意思,就听他继续说:“你身旁跟着的侍卫,一个叫楚萧的,我的枭卫在之前的赏花宴上见过他,他应该也见过我的枭卫,就是不知还有没有印象。我的枭卫曾说过他的功夫很不错,你若是有事找我,可以让他来给我的枭卫递信。”
这边褚宣和刚说完,暗地里枭卫统领就已经动身去找楚萧了。背地里进行的事鹿阮不知道,她只顾着回想楚萧见过枭卫的事情,还是在赏花宴上…鹿阮回想了好久,仍然没有想起半分,只得放弃,想着找时间当面问一问楚萧。
褚宣和的好意鹿阮接收到,自然应该道谢,她态度谦逊,语气真诚,和几个小时以前刚踏进自己的院落、面对外来者竖起一身防备和警惕的鹿阮简直判若两人,褚宣和因为发现鹿阮的这一点改变而心中燃起几分成就感,心情很好的起身告辞。他这次出来的太久,还是拜访的鹿府,只怕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又要费事折腾,褚宣和想起皇位上那个疑心病越发严重的帝王,在心里叹了口气。
送走了睿政王,鹿兰庭又折回了鹿阮的庭院。过了冬迎来春,慢慢的天黑的就晚了,此时虽然天色暗了些,但还不至于那么快就点上灯,鹿阮嫌屋里闷,就让青乌和阿桃在院子里抬了个躺椅,拿了条毯子,躺在躺椅上仰着头看天解闷。
“看出什么来了?”
“嗯……看出世间世事无常。”
鹿阮说完,自个儿就先绷不住笑出声来,青乌和阿桃一个人站在一边,一个等着端茶倒水,一个拿话本准备给她念来听。鹿兰庭看这阵仗,摇摇头不赞同道:“你也忒得折腾,外面风还这么凉,受了寒等着你母亲训斥你。”
“母亲才不会训斥我,她只会心疼的不得了,然后吩咐小厨房给我熬各种好喝的,还会亲自下厨给我煲汤。”
“你就仗着你母亲惯着你宠着你呗,”鹿兰庭往石凳上一坐,转移话题说起自己真正想问的:“怎么这回非得让王爷帮忙?怎的不用咱们府里自己的人?”
鹿兰庭早就听出来了,鹿阮说的又是“探听消息不方便”、又是“没有擅长打探消息的高手”…那都是蒙睿政王的借口,这明摆着是尽可能的不愿意他们府里自己的人沾手太多,只不过鹿阮没说明,他就没有当着褚宣和的面儿提出来,这才等褚宣和走了以后过来问。鹿兰庭自然清楚鹿阮不会把鹿府置于危险之中,可查探个消息而已,这样简单的小事也不要自己人插手,这是为什么呢?
而此刻,一直勤勤恳恳在暗处守着的楚萧等人,也在静静等着听鹿阮的理由,他们自知不如睿政王的枭卫优秀,可还是想知道鹿阮放着他们不用转而用枭卫,是不是有其他什么目的。
“这都能看出来?”鹿阮好奇开口,也证实了鹿兰庭猜想没错,鹿阮的确不愿意他们自己人插手这件事。“父亲,你应该也知道,我们这次想要调查的人是谁,虽然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是一半多的可能性是我们要查的,是崔驸马的旁支亲戚。”
鹿阮正色道:“那可是公主府的亲戚,再夸张点,那可是和皇帝陛下也能攀扯上的皇亲国戚。咱们鹿府有几个脑袋,敢管皇亲国戚的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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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支持!鞠躬?就……睿政王的出场是必要的哦